不消多时,卿寒便沿着河道走了老远,迷药的药效没过去,她走起路来,仍显虚弱之相。
小芷在一旁着急,几次想扶她。
她却不要小芷搀扶。
身后,少年一言不发的跟着她。
看着她踉跄的背影,莫名倔强坚韧,似与幼时诸般不同。
估摸着距离足以让君润生追不上了,夙卿寒才靠在树上稳住身。
“小姐…”小芷不明白自家小姐这是怎么了?似乎同她生分了许多……难道是被那群匪寇吓着了?!
“我没事,小芷,我有些话,想和这位公子说。”
小芷会意:“那奴婢去前面看看有没有人家,小姐若是不换下湿衣服,会着凉的……”
目送小芷离去,卿寒眸子微沉,跟了她五年,她不希望是她,可世事难料,她也不得不小心行事。
“这是姑娘的耳坠。”
平缓若流水的嗓音过后,又陷入静默。
一只如无暇美玉的手中,递过来那只并蒂莲耳坠。
卿寒没接,另一只并蒂莲耳坠在微光照耀下呈冰蓝之色,这是阿娘母族送她的降生礼,从出生时便带在身边,三岁便不离耳。
据说,是极寒之地的一种夜冰石,辟邪护身,世间只此一对。
“公子救了我,这并蒂莲耳坠便赠予公子以作谢礼。”
少年错愕,一时不知是收还是还,说实在的,他倒也没帮她什么忙:“姑娘…”
“听那匪寇说,公子是背着黄金上山的?”
“这是误会,说来惭愧……我是想救姑娘,不曾想,自己却被那匪寇打劫了…”
偶然捡到了她的耳坠?看到她遇险?跟上山来救她?哪有这么巧合的事儿?
卿寒微微一笑,眸光微动:“救我?”
“父…我爹,让我在刑罚司历练,正巧,有人报案此处有匪寇作乱,我才带上黄金以备不时之需…”
所以,只身一人背着一袋子黄金来了?
“令尊很富?还是刑罚司很富?”一袋子黄金…也就能买下一条街,对于官家,确实也没那么多。
“……”
貌似都很富。
“我叫夙卿寒,我爹,是夙相。”
少年瞳孔微颤,思绪游荡了片刻,才回神,看着她的背影,平静回应:“墨关。”
———
三月回暖,京城暮春,春和景明,鸟语诉人间,花香沁心脾。
护城河边,农妇们洗着发白的旧衣裳聊家长里短。下学归来的孩童趁着东风放纸鸢。
街道上,欢声笑语,松记春糕十里飘香,携着桃花酒酿的清浅,绝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