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此时太阳还暂未升起,远处的田野透着一层薄薄的絮雾。
刘老汉打着哈欠,睡眼朦胧的准备开门,竹笼里的鸡关了一晚上,该放出去觅食了。
谁料刚一开门,一堵巨物结结实实的挡在他家门外。
他揉搓着眼角的屎痂抬头看去,却看到一个铁塔似的壮汉冷冰冰的俯视着他。
“大虫来了!”他嗷的一嗓子,险些背过气去。
任谁一大早看到个黑刹神般的人堵门,都会吓的滋尿。
灶房的老伴拿着锅铲忙不递的出来,腰间还系着粗布围裙,儿子跟儿媳还有孙子也从偏屋掀开门帘。
一家人看着面前的大汉一阵不知所措。
“呦,准备吃着呢”邓川自来熟的走进灶房,灶头上冒着热气,锅里煮着红薯粥跟粗粮窝头,还有两个鸡子。
他随手抓过两个窝头塞进了嘴里,咀嚼之间端起整个锅就准备出去。
“那是我的鸡子。”小孩小声的嘀咕着,小脸吓的有些惨白,他感觉他这小身板不够这人形大虫两口吃的。
“现在它是我的了”邓川嘴里含糊不清。
“多少给我们留点吧,我们家就这一口锅了”
刘老汉的老妻抓着邓川的胳膊苦苦哀求道。
“撒手!”邓川冷哼一声。
老太不为所动,依旧在摇晃着。
邓川眼中寒光一闪“是不是要惹的老爷性起,将你这鸟屋给翻过来?”说完他便准备将铁锅搁在地上。
“松手,快松手!”刘老汉赶紧拉回自己的老妻,然后看着邓川露出一个嘲讽的冷笑提着锅走出他家院子。
“都怪你这孽畜!”刘老汉气的山羊胡子直抽抽,反手一个耳光抽在了他儿子的脸上。
“爹!当初那件事可是您老首肯的,怎么现在怪起儿子来了?”他儿子揉搓着脸颊,抱怨道。
“你这畜牲还敢犟嘴?!”刘老汉回身又是两个大嘴巴子,而他身旁的的老伴一屁股坐在地上两腿乱蹬“我的锅呀,没锅我可咋做饭啊。”
村里陆陆续续的有人扛着杵头赶去田亩,但是看到邓川都下意识的躲避。偶有几个挡路聚着闲聊的庄稼汉子,都给邓川当场顶翻在地,都是敢怒不敢言。
当初村里人看他父母亡故而前主呆傻憨厚,可没少跑他家打秋风,甚至还有些人对他家的土地有想法。
邓川可不是前者任人摆布的痴傻儿,在双臂一晃便有数千斤巨力的先天条件之下,村里连人带狗都被他锤的老老实实。
现在只是给他们点苦头吃吃已经是够便宜的了。
他走进家中,那稚童已起床,此时局促不安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邓川将铁锅搁在了桌上,毫不顾忌刘钦的感受将他拎上凳子,转身从厨房拿出碗筷,分了两碗粥顺便把鸡子敲了壳放他跟前“吃饭吧”。
孩童小口扒拉着,吃的很慢,吃着吃着眼中溢出晶莹。
“想你爷爷了?”邓川吸溜吸溜的喝着粥。
“嗯”刘钦点了点头
“你爷爷的死可以说是我间接导致的,”邓川又乘了一碗粥“你作何感想?”
稚童愣了片刻,放下了筷子眼神透露着哀伤“是我爷爷福薄,恩公原是一片善心”
“你这小鬼倒是看的清”邓川哗啦哗啦喝完了粥一抹嘴巴“吃过饭跟我去县上,我去开一些跌打损伤的药,你屁股上的毒疮也正好也一起去瞧瞧。”
小孩摸了摸自己的腚蛋,那里鼓鼓囊囊生着冒白点的脓疮。
随后孩童加快了喝粥的速度。
好高!这是孩童坐在邓川的肩头唯一的想法,他感受一阵阵凉爽的风从他的脸上掠过,由于这小孩年岁太小,邓川嫌慢干脆把他拎到了肩膀上。
“恩公肩头好宽阔啊”他手掌略微比划着,一个肩头起码能坐下两个他,光溜溜的小雀斜斜的搭在邓川衣领上随风飘飘。
就在刚刚,邓川带着孩童埋葬了他的爷爷,然后一路向着龙袍县赶去。
行走了一盏茶的功夫,此时双眼眺望之处已经可见一处热闹的市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