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栖阁内。
林噙霜听盛紘说要将长枫送去太太屋里养着,心中吓了一跳。
暗道自己表现的有些过了,于是连忙收了力度。
她跪倒在地连说自己错了,眼圈越来越红,泫然欲泣:“紘郎…。”
盛紘见状叹了口气,立马上前将她扶起。
说到底这事并不怪林氏,全是长桐那个逆子的错!
他竟不知那小畜生如今在家里这么了得了!
连家中管事的小娘都顾虑地要主动替他遮掩错误!
老太太跟前养大又怎样!
在外扬了名又怎样!
他是盛家子就得守盛家的规矩,还能让他反了天不成!
盛紘越想越气,脸色泛着青黑。
柳叶抬头飞速瞥了眼老爷的脸色,咬咬牙狠狠磕头道:
“奴婢其实也有错,不该那样顶撞大少爷,失了下人的本分,只是奴婢昨天看大少爷开口嚷嚷着要天天来翠竹庭。”
“奴婢想着一个爷们天天往姨娘院子里跑,传出去成什么样子,这才一时着急出言顶撞了大少爷…许是奴婢想差了,大少爷天天去卫小娘院里,或有什么别的考量吧。”
“闭嘴!你浑说什么!”
林氏勃然色变,她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柳叶这句话明显在暗示长桐跟卫氏之间不清不白,这话可不是林氏教她说的。
她狠狠瞪了眼柳叶,暗骂这个蠢笨如猪的货,非要自作聪明,胡乱生事。
这种事情也是能瞎攀诬的,若是真有其事倒还好,可这明显是柳叶心怀怨怼,瞎说的。
见到盛紘的脸色黑里透着绿,林氏心里咯噔一声,怕他真听了进去,连忙开口诚心地为长桐开解道:
“这丫头瞎说八道,老爷千万不要听信,桐哥儿应该是和六姑娘投缘才想着常去翠竹庭的。”
盛紘此刻情绪上头,根本听不进林氏的解释,他满脸狰狞,气急败坏吩咐道:
“你还护着那个孽畜!”
“快去!把太太和卫氏还有那孽畜给我一并喊到前堂!我今天倒要看看这家里有多少的糟污烂事,必要正一正我盛家门风!”
盛紘在林栖阁发怒的事瞬间传扬开来,盛府上下开始鸡飞狗跳。
盛府前堂内。
上首摆放着一张花梨方桌,左右两把太师椅,此刻盛紘黑着张脸端坐在左边的椅子上。
下首分列森严,两旁各摆着四个椅子并三个方桌,有客时会客,有事时议事。
西墙正当中挂着一大幅名家所画的《江南烟雨图》,又有几幅名家字帖环绕四周,甚是文雅。
东墙两旁则挂着一副木质对联,乃是仿的颜鲁公墨迹,其联云:名正方容祠宇坐,声清更让史书宣。
无视掉盛老爷的黑脸,只看堂中摆设,端的是一片书香景象,不愧是诗书之家。
长桐施施然走到前堂,正看见林氏立在盛紘身边哭哭啼啼不知说些什么。
他看向林氏,嘴角含了丝嘲讽。
却不知此刻林噙霜正在帮长桐解释他和卫氏之间,绝对是清清白白的。
盛紘捕捉到长桐的嘲讽表情,再与林噙霜的说情维护一比较,当即暴跳如雷。
他红着眼睛踏步来到堂外,不由分说重重扇了长桐一巴掌:“畜生!给我跪下!”
长桐认错认罚的话本已到了嘴边,却被盛紘这一巴掌给直接打了回去。
“说!你去翠竹庭都干了什么好事!”
长桐神色淡淡,看着盛紘不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