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思乱想之际,我隐隐听到大街上有爆竹炸响之乱,有人声嘈杂之声,由远及近,逐渐清晰。莫非,许家有喜事?
我转身走出门外,朝声响之处望去。这一看,只见:
鞭炮乱飞阵阵烟,朦胧雾中有笑颜。
披红挂彩谁人笑?正是永年许家男。
高头大马我为峰,亲邻睦友簇成团。
前呼后拥徐徐行,十里八乡尽望看。
宽敞大道挨擦擦,左右阁楼亦无闲。
羡煞壮年男子汉,何年此人与己换?
慕蔺妙龄美佳人,怎携此手共婵娟?
我定睛细看,那白马之上赫然是二少爷许永年。见到是自家少爷风光体面而回,我心里竟也有些莫名的高兴。我催促杏儿快些收拾好院中扫成堆的垃圾,并把大门敞开,等待着二少爷回来。
二少爷满面春风地到得家门口,好像中了状元一样,只听得到周围人群乱哄哄地议论。这个说:“二少爷真是拾金不昧啊。”那个说:“是啊,二少爷真是品德高尚。”另一个又说:“真是,二少爷可谓救了他们一大家子。”乱乱嚷嚷之间,人群已经簇拥着二少爷进了正厅。院子里又只剩下我和杏儿,只不过多了正厅里的欢声笑语。我突然感觉,我其实不是许家的人,因为许家和我好像是两个世界。当他们喜事临门时,我依然冷清落寞。当他们祸事临头时,或许我会拔腿而走。杏儿和我一样,大概只是这个庭院的打扫者兼小少爷的“玩具”。正厅里在准备宴席了,在庆祝。宴席自然与我等无关。可是,我比较好奇,二少爷是做了一件什么事呢?值得这样大场面,值得这样隆重的庆祝呢?
“啊,二少爷好风光啊!”杏儿好像很高兴。不过,她笑起来的时候脸更长了。
“枣子,你和杏儿去把祠堂打扫干净,回来再吃晚饭。”这是二夫人的吩咐。二少爷光荣而归,设宴庆贺,二夫人自然也是心花怒放,连吩咐人的语气里都装满着笑意。
打扫祠堂?莫非要在祠堂里在全族人面前表彰二少爷?这对于被表彰的族人来说,可是莫大的荣誉。二少爷进门时,听旁人说二少爷是拾金不昧,还说救了谁一大家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知道了,二夫人,我马上去。”对于二夫人的吩咐,我同样不敢迟疑,立马回答道。二夫人吩咐我后就回到了觥筹交错的正厅里,和少夫人坐在了一处。喜事临门,二位夫人好像并没有记着我下午偷跑到田野罢工的事。也许是记着呢,不过现在因为二少爷有喜事而心情大好,不想理会我。不管怎样,我还是很庆幸,至少现在不会被惩罚。我瞅了一眼热闹得像一群麻雀一样叽叽喳喳个不停的许家人,带着我自己的冷清和落寞,叫上杏儿,出了门,往许家祠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