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葳蕤缓缓就座,打开红木盒,取出的却并非是七弦琴,而是二十五弦的瑟。调弦过罢,便坐在案前开始抚瑟,瑟声一动,呜呜然的音乐声缓缓响起,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很快溢满了这片空间。
一股悲婉凄切的气息扑面而来,言怀瑾只感觉鼻头一酸,两世父母的音容笑貌历历在目,上一世那浮光片影也恍若昨日。不知不觉间,一滴眼泪从眼角缓缓流出。
“这就是葳蕤姑娘的瑟曲,萧瑟萧瑟,名副其实啊!但以前好像没有如此地感染人心?看来葳蕤姑娘的技艺又有进步啊!”梅霁竹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还带了一点点哽咽。而台下除了那一声声淡淡的哽咽声,寂静无声,生怕打扰了这乐声。
言怀瑾看着那道上次在河里见到的身影,配着那一瑟曲,整个人都显得更加柔弱凄婉。回想起自己上一世的病痛,来到这个世界后的迷惘,得知父母死亡真相的哀恸。伴着那乐声的余音,缓缓念道: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随着最后一个字念出,台上台下的哽咽声都停了,梅霁竹更是一脸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他。谢葳蕤的眼睛也带着些许惊讶,也好像认出了他就是上次落水的那位公子。但感受到这首诗中所蕴含的感情,眼神马上一暗,仿佛是想起了什么。
言怀瑾一看这情况坏了,刚才怎么突然在音乐的影响下情不自禁地念出了这首令他记忆深刻的诗。
“不对啊!这些情绪隐藏在我的内心深处,哪怕音乐再怎么凄切也不会让我陷入那种迷茫的境地,更不可能念出那首《锦瑟》,那瑟声好像勾动了我的灵魂,这种境界,不应该是一个普通人能做到的啊!”
再次看向谢葳蕤时感觉愈发的熟悉,他之前以为是曾经在河里看过她一次的缘故,现在想起来似乎在另外一个地方见过她。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那熟悉的身形,言怀瑾脑海中却始终无法回忆起来他到底还在什么时候见过她。他摇了摇头,也只当是谢葳蕤的瑟曲技艺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境地。
但他这眼神在众人看来未免有些深情款款。
“好!这诗真是极妙,妙不可言。”
“用典巧妙,浪漫无比、心华结撰,工巧天成,不假一毫凑泊。”梅霁竹一边点头一边评价道。
“好诗当配好曲,这二者真是相得益彰,珠联璧合啊!”
“看来这位公子对葳蕤姑娘真的是用情至深啊!这是哪家的后生?”
“好像是言家的那位公子,听说武道天赋平平无奇,但没想到诗才如此惊艳。”
“用典巧妙,浪漫无比、心华结撰,工巧天成,不假一毫凑泊。”梅霁竹一边点头一边评价道。
“你小子藏的够深啊!什么时候文采如此惊艳了,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
言怀瑾听着这话本来打算拿这家伙顶缸的想法瞬间破灭。只能转过身来,道:“这诗是家父生前所作,刚才只是身临其境,有感而发!”
梅霁竹又开口了:“得了吧!你爸当初确实是出了名的能打,天下第一剑修当之无愧,但写诗填词也就刚好能认字的水平,给我磨墨都不配!”
四周传来一道道话语:“言公子无需谦虚。“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也是一段佳话啊!”
“是极!是极!”
言怀瑾脸色一僵,曾经没人跟他说过他父亲文化水平的高低的事,在那记忆画面里看到他两鬓斑白,一袭青衣,目光深邃的模样,下意识觉得他的气质和上一世的父亲一样,应该是一个文采斐然的人。殊不知,那只是父亲喜欢在身为儒生的母亲面前装扮成那样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