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到服务台，看了看屏幕上自己的论文，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分明日子都挺闲的，但她就是写不出一个字。或许今晚可以跟孟终兴谈谈心，看看能不能从他那天马行空的脑子里找到什么灵感。

孟终兴睡得安稳，镇静剂让他连梦都没记住。

鸟叫时他就醒了。

他怔了一会儿，眼镜逐渐亮起来。

“穆申，今天是22号了。”

“22号有什么事情发生么？”穆申站在窗户旁，背对着他。

“今天是那家伙答应我的日子。”孟终兴徒手挣开束缚带，他脸上带着几分怒气，将束缚带撕个粉碎。“可怜的家伙们，以为这样就可以管住我。”

“他给你允诺了什么好处？”

“你知道这个精神病院底下是什么吗？”

穆申转过身来，刚要说话。但孟终兴忽然轻轻挥手，他的手直接穿过穆申的身体，而穆申则在瞬间融入空气，凭空消失了。

“不好意思，我忘了你并不存在。自己骗自己的日子有点久了。”

“不过好无聊啊？”孟终兴拉开窗户，狠狠吸了一口气。“不如让那些家伙全都来吧，做事如果没有观众，多少有点无聊了。”

他板着手指头，自言自语问道，“给他们什么名字呢？不如女护士叫叶如雪，男保安叫陈玉山吧，林智医生，还有个谁呢，哦，对了，还有我的那些死于屠杀之夜的同伙们。”

想到这里，他折身回来推开病房门，跟意料中一样门没锁。这是他第一次站在走廊里，其实之前也有很多次经过这条走廊，只不过那时候他意识并没有多清楚，所以这是他第一次意识清醒站在这里。

他左右看了好一会儿，才动身走向服务台，如果记忆没出错，哪里有一本记录着他这四年所有情况的病历。被那个护士遗落在某处了，或许在负一楼的杂物堆里，或许在某个抽屉里。

在打开抽屉之前，他带着几分玩心的将服务台上的钟表往右拧了好几圈。

时针转动的瞬间，他的四周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枯败了下去，洁白的墙皮开始发黄，裂纹，然后掉落在地上摔的粉碎。头顶的油画也渐渐失了颜色，一种无法用言语描述的力量席卷了整栋大楼，它就像埋在土里几千年的文物突然出土那般，在短短几个呼吸间失去颜色，迅速衰败。又仿佛这里的时光之前一直是停滞不动的，只不过随着他动了钟表，它立马跟开了闸的洪水一样，恣意肆虐而过。

他忽然拍了自己一巴掌，又将时钟往回拧。

如果时间迅速到这个节点上，那他的病历岂不是要变成粉末了。

只不过头疼的是，孟终兴有点忘了自己拧了几圈，他抓抓脑袋，算了。

还是先去看看吧，反正有些东西不受时间的束缚。

至于病历的内容，到时候他在代入到叶如雪身上去看就好。

他轻车熟路找到服务台后面的房间，门锁已经朽坏，甚至不用他踹门。通下地下室的楼梯赫然出现在眼前，因为灯早已被腐败损坏，底下变得漆黑一片，但呼呼的风声提醒着孟终兴，那里面有个好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