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烈笑呵呵地对郑珠儿说:“看看,难怪不能带女子逛青楼。我初来乍到,怕冒昧唐突,看你言辞便给,去,找两个酒壶,把坛里酒分一分,给两邻送去,请其品鉴一番。你可听听客人评点,价值几何,再来回我。”
鸨子一屈身,便张罗酒壶,然后提坛倒酒,嘴里也不闲着“呦,这香。奴家即刻便去。公子真是豪奢大方,不吝于物,就是不知待贱妾复命时,可否赏贱妾一杯?”
“哈哈,尽去,何止一杯,尚望再至同庆阁时得你照拂呢。”
郑珠儿烟视媚行而去,苏烈自叫一众歌姬开唱。
三个人都不是细嚼慢咽的主儿,两首曲子过后,几上已杯盘狼藉,只剩鱼骨。
苏烈还在点评:“确实好吃,老刘你筷子也太快了些。”老刘笑眯眯的也不搭言,自顾自呷了口酒。
郑珠儿笑着回转,身后两名伙计各端着一个青瓷盘子。喜滋滋地向苏烈施礼,“呦,公子,贱妾幸不辱命。今日东厢里恰是桑良郎君宴请友商。”说着取出张名帖,双手奉上,赵平接过。
“桑郎君可是西市大粮商,号称家有金穴的。奴家这壶酒送过去,桑郎君当即赏了奴家五十两银子,并言此酒一斗十金,并留了张名帖,命奴转交。还点了两盘羊肉作为回礼呢!”
苏烈转头看向东厢,恰逢东厢一个大胖子正端杯看向自己这边。一撞上苏烈视线,胖子忙笑着举杯遥致,双手捧杯一饮而尽。苏烈连忙拱手回礼,取了水盏也一饮而尽。
一斗十金?这确实是顶级好酒的价钱,比市上葡萄酒还贵。就市而论,胖子给的也算公道价,但苏烈可不准备卖这么便宜。
两名伙计得了赵平示意,把盘子放在几上退后。郑珠儿继续笑着说:“郑大管事言道,多蒙盛情,当亲来致谢。公子,那奴家告退了?”
苏烈笑着说道:“郑经理有功,这里一坛酒,你拿去吧。”赵平把坛子递给郑珠儿,郑珠儿笑开了花,都没用伙计动手,自己抱过坛子,又向苏烈屈身行礼:“多谢公子赏赐。愿公子诸事顺遂,富贵安康。”完事转身就走。
远香轩里郑大管事一行一直看着这边,待郑珠儿出门,郑大管事便带着断眉踱了过来。另外两名中年人自行离去。
断眉开门,郑大管事摇摇踱入。此人纱衫大袖,淡眉薄唇,抿着嘴角,眉间悬针纹极深。
到了苏烈当面,郑大管事微微一笑,拱手道:“多谢小郎君厚赐,特来道谢。某乃郑图,于秦淮河上行些商贾之事。”
苏烈未起身,笑着扬手示意歌姬:“郑郎君太谦,一杯浊酒何须挂齿,快坐,快坐。”
几位歌姬停了乐舞,布置几案,摆放杯盘酒具,郑图随即入座。断眉侍立于后。
赵平捧起几上坛子,递给一名歌姬。歌姬给郑图斟满奉上。
郑图笼袖举杯邀饮:“郎君,并两位壮士,饮胜。”
刘王未动,苏烈举杯相陪。放下杯后,苏烈笑嘻嘻地说:“郑郎君,此二人乃我亲近长辈,失礼莫怪。”
郑图微微一笑:“哪里,未请教公子名讳?”
“某赵处,南赵人氏,特来建康周游。”
“奥,赵郎君。多谢足下美酒。此酒某生平仅见,饮之腹如烈火,唇齿留香。不知此酒何名,从何而来?”
“此酒名为寻仙,乃家中新制。此番初至建康,因囊中窘迫,便欲寻一客商。”苏烈不好意思的说。
“小郎君既为南赵人氏,至建康寓于何处?”
“多谢多谢,不劳郑郎君费心啦。”
郑图微笑摆手,“不可。某亦治邸店营生,小郎君可携亲眷居于敝处,以谢赐酒之情。不瞒小郎君,某于建康颇有产业。此酒便售于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