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阳还没升起来时,柳宁便起了床。
他昨晚睡的并不好,但柳宁不关心自己睡的如何,只想知道家中贵客睡的是否舒服。
看着还在熟睡的媳妇孩子,柳宁悄悄的出了屋。他本想着再杀只鸡,趁着老举人醒来时备好饭菜,可这刚一出门便发现了不对劲。
柳宁眯起眼看去,便见十多号人向自家走来。
而领着这群人的,正是白守田。
柳宁握紧拳头骂道:“这没屁眼的老东西,一大早上就带着人找事!”
柳宁先是大声叫了几下,唤起了屋中熟睡的几人,随后他自己扛起铁锹守在院中。
白守田带着人,站在了篱笆门外。
“柳犊子!”
“白老狗!”
柳宁与白守田互骂了一句,随后便都瞪大眼睛看着对方。
而屋内听到动静的柳家人,也匆忙出了屋。
身为妇人的柳王氏退到自己丈夫后面,还将岁数最小的秋生拉到了身边。
柳夏生瞧见这么多人,也是没有丝毫怯意,张口便大喝道:
“这么多人吓唬谁呢!我可不怕你们!”
而柳春生神情淡然,不卑不亢的走上前去。
“白老伯,你带这么多人闹事,不怕我去报官?”
“报官?”
白守田勾起嘴角,冷冷的笑了一声。
与此同时,白旺业自人群中走出。他抖了抖衣袍,又拍了拍腰间的刀,显摆着自己官差的身份。
“柳宁,我怀疑你杀了人,你跟我回县衙一趟吧!”
白旺业面露凶光,随后拔出了腰间的刀。
而跟着来撑场面的官差,也纷纷抽出了腰间的刀。
好几把刀晃在眼前,那刀上的反光叫人心生寒意。
柳家众人没动没说话,只是安静站在原地。
白旺业与一众官差也没说话,戏谑的看着眼前的一家人。
意外的,周围安静了下来。
“啪!”
而就在这时,马鞭声打破了寂静。
“都闹什么?我家老爷还在睡觉呢!”
只见一人手拿马鞭,自人群边缓缓走来,此人正是那驾车的仆人。
正所谓宰相门前七品官,这老举人家在常青县是高户,因此家中仆人也不怕官差。
仆人用马鞭指着一众人道:“把刀都收起来!别吓到我家老爷的亲戚!”
白守田瞧着那仆人,心中顿感不妙。
而白旺业是个没眼力的,见有人敢对身为官差的自己呼喊,当即就上了脾气。
“你是个什么东西!敢与我喊!你没瞧见我穿得什么衣服吗!”
白旺业挥舞着刀,要给眼前不开眼的家伙放血。可这刚迈出一步,白旺业便被人给拉住了。
这白旺业回头一看,发现是自己的几个官差朋友拉住了自己。
一个官差小声道:“快将刀收起来!那是县丞家的仆人!说不定县丞老爷也在呢!”
闻言白旺业抖了一下,当即就将刀收了起来。
这官差的权力是官给的,白旺业敢在平民面前动刀子,可却没胆子在当官的面前动刀子。
白守田目光扫过众人,知道今天弄不死柳家人了。
“旺业啊,叫你的朋友散了吧,咱过两天再来……”
白守田恶狠狠的看着柳家众人,最后长叹了一口气。
得知柳家傍上了当官人家,白守田就知道自己动不了柳家了,甚至以后也没机会动柳家了。
而就在白守田要带着众人散去时,正屋的房门打开了,同时老迈且威严的声音传了出来。
“这大早上可真热闹,让老夫看看是谁在外面?”
老举人穿戴整齐,背着手自屋内走出。
见状柳家众人一喜,白家父子心里一沉。
柳春生拱手行学生礼,“老师。”
门外仆人也将马鞭收起,“老大人。”
被叫来帮忙的官差见了,也纷纷后悔了起来。
“是那位老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