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他的声音我忐忑的心情平复了不少:“哎,阿伟我好像断片了,我们从歌厅散了后都干嘛来啊,手机也碎了”我决定先不跟他说我做的这个梦,而是先听听他怎么说。
结果我这话一出口,阿伟一声啐骂:“我靠,你tm的还好意思问,不知干嘛了是吗?你给我等着”。
接着他挂断了电话,随后一个视频发了过来,看完后我沉默了呃……,视频里,我被他们几个架着,耍酒疯,忽然猛地狂奔起来,还抱着一个电线杆瑟瑟发抖,好不容易打了辆车,车来了几人想合力先把我塞进去送回家,可我忽然,大喊:“来人啊!救命啊!!”搞得人家司机师傅把我们轰下车,还说再闹就要报警抓他们,说他们是贩卖人口的。
我再次玩命挣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阿伟想要上前将我拽起来,结果我一脚将他都踹的倒飞了出去。
直至最后我折腾的没劲睡着了,他们几个人才成功将我送回来,至于手机,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在撕扯过程中摔坏的。
就这样我长叹了口气,这样一来就合理了,靠在床头,不由得也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好笑,紧接着阿伟给我发了个威胁的表情和一段文字:你小子昂,给我等着,明天这顿饭和赔礼,你别想给我躲了。
我伸了个懒腰,正准备安心睡觉,却只觉得自己胸口一阵翻涌,紧接着胸前皮肤上传来阵阵强烈的刺痛,我扯开睡衣一阵惊呼,额头瞬间发出一阵冷汗,我的胸口凭空显现出现了几条粗壮鲜明的疤痕,就像是美国有个电影人造人那样的缝合线,但眨眼之间,痛感和疤痕就消失不见了。
又是眼花了吗?我不由的这样问自己,可那痛感来的实实在在真真切切,难道,我的精神,真的出现了很严重的问题了吗?
带着这样的疑问我整整一夜都没有再睡,一方面是担心自己的状态,另一方面我真的有些害怕睡觉了,我怕这样的梦境再一次重演,因为它真的太真实,真的现在都让我有些怀疑自己的脑子,神经,或者还有周围一切的真实性。
想到这里,思绪不由得想起我曾经看过的一本书《天才在左疯子在右》,里面很多的精神患者都有着自己的一个世界观,甚至他们坚持认为自己的世界才是真实的世界,而现在的则是虚假的。
甚至于有些人的言论如果没有一定学识的积累是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而很多有一定学识的人如果没有非常坚定的信念还很容易受到他们的言论影响,这其实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或许我只是个压抑了自己多年的精神病患者吧,也许坦然接受自己的精神上的不正常,才是我正确的选择。
我一直坚信的一个信念,遇见问题,逃避不是解决的办法,只有直视困难,才是最快的方式。
这一夜我胡思乱想了许久,第二天的班也上的没有精神,看着我顶着一对熊猫眼,同事疑惑的问我:“林子,没休息好吗?”。
我苦笑着点了点头,这一天的班上的真是要了我半条命,我所在的单位是一个培训美术类的机构,我是这个机构主负责素描的老师。
但讲实话,我不是很喜欢这里,毕竟在我看来作为老师,首要的任务是教书育人,但这里搞得很多东西都是为了宣传,和维护家长老师,说白了,就是为了诓骗家长辛苦为孩子的教育准备的钱和心血。
作为一个吃过美术高考的苦,科班出身的我来说,一个人对于美术专业的学习,基本功是无论如何也避不开的问题,但是为了让学生画面看起来“很好”于是会很注重画面的效果,但这样对于学生专业方面的进步来讲,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帮助,实际上就是为了给家长看的。
美术在我看来是人出于情感上面的一种感受表达,但这也是基于最基础的理解和认知的,而这些都离不开基本功,我尽力的在满足老板的要求和自己良心的夹缝间挣扎,努力,但是这样做是有限的。
“为人师表”我看着放在我画室上曾经在大学时期买的一本关于教课的书,上面庄严却又谦卑的孔子画像让我不由苦笑,在我个人看来,无论是学校的老师也好,外面的教师也罢,就算不能做到桃李满天下,可也要做到问心无愧才是吧,这是我还没有毕业时认为理所应当的事,至少我现在也是这样认为的。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我抬头看去,康主管一脸不悦的看着我:“我说,林老师,汪洋的画怎么回事?”。
我当即想到这个学生,他是一名初中生,家里的期待还很大的,但这个孩子实际上基本功很差。
讲实话他已经在这学了三年了,但前面不是我教的从我接手后才发现这孩子简直可以说一点基本功都没有,虽然可以刻意找一些看似效果很好的临摹本让他临摹,也能画出一张在外行看来还不错的画,可这实际上是在耽误学生的未来。
于是我特意为他准备了几张专练基本功的,见我没有回答,主管一把将汪洋的画摔在了我面前:“我都已经跟你说了,你找那些黑白对比强的,对基本功要求不是很高的,让他画,有那么难吗?人家家长指着鼻子问我学了这么多年,为啥画成这样,你怎么回事?”。
我看着他本想解释说,汪洋基本功不好,得练一练才能从根本解决问题,可我转头一想,这主管就是美术专业出身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于是到了嘴边的话生生咽了下去,转而赔礼道歉:“不好意思,我是想着练练他的基本功的,我后面注意,注意一下“。
见我的态度有所转变,他撇了我一眼:“这是社会,这是单位公司,你上班的地方,都一年多了还没转换学生思维吗?怎么想东西还那么幼稚,你要记住了,只有家长报名缴费了,你才有钱赚,你别管结果怎么样,只要他愿意在这学,来上课,什么基本功那都不重要,也就我们大米公司底子够厚,这要是别的地方恐怕很难容下你这种行为啊”。
见我只是点头默不作声,他似是打了胜仗的将军,轻蔑地撇了我一眼:“你还年轻,但是犯错,我也得罚你,这月绩效给你扣300,如果汪洋家长退费了,这个责任你得担着”。
我看主管,他的嘴脸令我有些作呕,到底是谁不负责任?每个学生都是家里的希望,这样收的学费,与赚黑心钱有什么两样,吸取家长血液,耽误学生的未来,这就是他们口中的负责任吗?
见我有些不悦,他笑着拍了拍我:“这是为了让你学会什么是责任,公司也知道你刚工作没什么钱,如果退费了,就从你工资里扣,不会怎么难为你的”。
我刚要张嘴想赶紧把他打发走,这丑恶嘴脸我是一刻也不想多看,却忽然间看见主管的脸上肌肉发生了扭曲,头上鼓起了数个令人恶心的大包,嘴巴也裂到了耳根,就眨了个眼的功夫,却见一张巨大猩红的嘴向我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