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一辆马车行到此处,车轮滚滚的杂音把姜晚吟吵醒。
她想站起身来,发现自己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好的地方,右手已经僵了。
强撑起身却又摔下去。裴知珩听到动静让赤枫前去查看,看到一个女子撑着根木头想要起来,他上前一步,将人扶起,姜晚吟充满警惕,赤枫顿了顿开口:“你受伤了,我扶你上去”
姜晚吟冷漠开口道:“男女授受不亲,我自己能走。”说罢就将赤枫的手甩开,没走几步就踉跄就要倒下去。
赤枫翻了个白眼,人不大,脾气还挺大。没管这么多就将人扛起来,走到马车前,请示裴知珩。
姜晚吟抬头看向马车,裴知珩伸手将帘子打开,车中的男子不过十四五岁身着玄色阔袖蟒袍,温文尔雅,剑眉星目,令人挪不开眼。
看了眼姜晚吟,转头去看旁边坐的人,是位妙龄女子,身着湖蓝色掐金色
柳絮碎花裙,外罩云丝披风。女子开口“哎呀呀,是个受伤的姑娘,带上来吧”
姜晚吟坐进去,马车也不显得拥挤,很暖和,僵硬的身体终于有些暖意。
那妙龄女子柔声问姜晚吟,“你右臂怎的还有半只箭?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姜晚吟平淡地说道:“被仇人追杀”
裴之珩面上闪过一丝动容,继而低头看自己的书。
妙龄少女愣了一下,赔笑道:“不好意思啊,小妹妹,你疼不疼啊,马上到客栈我就给你治伤”
点点头,身上的痛哪有心里的痛。
……
当姜晚吟再醒来的时候,身上好像都已经擦了药,右臂上的箭已经拔了,浑身痛似万蚁噬骨。
吱呀,门被打开。进来那妙龄少女,姜晚吟想起身,毕舒婷连忙将人按下,“你别起来啊,昨夜你累的连疼都忘了,你要好好休息才行,对了,我叫毕舒婷,你呢”
姜晚吟声音哑着,“我叫……豆包”
毕舒婷姣好的面容上笑容满面,“豆包?好名字啊,不过我们的京城的豆包可好吃了,有机会一定要带你去吃”
“好,会有机会的”,眼神暗了暗。
接着开口到“多谢姑娘相救,我无以为报,只能给你写张欠条了。”
毕舒婷一愣,“不用谢我,我就只是一个工具,我家公子才是你的恩人,要谢也是谢我家公子”
姜晚吟若有所思,点点头。
然后毕舒婷让她好好休息,姜晚吟闭上眼就睡着了。
不觉间三日已过,姜晚吟已经能自由活动了,或许是因为在乌峭岭之时,宋鹤卿天天让她喝些又苦又涩的药,身体却养的很健康。
夜晚降临,客栈的客人络绎不绝,客栈开在去京城的必经之路,客源只多不少。
姜晚吟想去给那位公子道个谢,救命之恩总要相报。
只是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声音传来,“公子,您的病不能再拖了,您的药不多了,而且夫人已经多次催您回府”
屋中,裴知珩,目光冷冽手拿利器把玩着,冷冷开口“那小女子不是还没好吗?”
竟是因为我?
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收拾东西打算趁着夜色回乌峭岭。
或许人在危急的时刻才会想起重要的人,而在危急过后,想到的是坚决会站在自己这边的人,师父和师娘会帮自己的。
寅时到,姜晚吟在裴知珩房间门口塞了两张纸条,一张感谢信,一张欠条。
天亮之时,裴知珩看着这两张纸,裴昌?
恩人怎的变成了自己的父亲,举手之劳罢了。
她应当是看到了自己桌上《政策论》的署名。
抿唇笑了笑,将纸扔在一旁,叫赤枫收拾东西回京。
赤枫看到信的内容,觉得有些好笑,将纸条收进《政策论》里面。
感谢信:承蒙裴公子相救,小女子无以为报,尚有仇要报,他日公子遇难,定当竭力相助。
欠条:天顺十六年,姜晚吟欠裴昌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