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蓝色眼睛缓缓闭上：“我现在感觉好多了。让我们继续完成自己的职责。

“接下来，我将为两位带来今日的晚餐。

“首先是我们的客人——我们的至亲、我们的挚友、我们的晚辈，莫里斯·文森·乌姆图里·因法诺尔·安德雷拉德。”

“嗯，很好，就先这样吧，先保守一点不是坏事。”红发男人带着笑意微微颔首。

索菲亚没有抬头，只是掀开了放在莫里斯面前的菜品的餐盖。

“第一道菜，骑兵牛肉*搭配产自伦堡北部的白苦艾酒。”

带有香菜沫的明亮橙黄色蛋黄率先映入眼帘，切碎的色泽红润的鲜肉之中点缀着紫白相间的洋葱、翠绿的欧芹和暗黄的酸黄瓜丁，色彩鲜艳。亮白的白苦艾酒闪动微光，酒液晃荡旋转之间，犹如流动的水晶。

这时候若是以尚未恢复完整的器官为由拒绝，就显得有些不讲风情了。

去除坚硬干涩表皮后的恶魔肉脂肪细腻、肉质优良、可塑性极强。里脊肉香味清淡、鲜嫩多汁，兼具牛肉的咀嚼感和羊肉的软嫩，裹着欧芹的特殊香味，伴随黑胡椒的微辛与浓香沾上嫩滑的蛋液，混合了酸黄瓜咸酸的味道。苦艾酒芳香浓郁，舌尖的微苦之后，是淡雅的甜味，其特有的清新在齿间徘徊。

“其次是我们的长辈、古老的守望者、延续的铁腕、猩红的抽骨恶魔——威廉盖尔·桑吉斯·安德雷拉德，也是令人尊敬的威廉·德雷克爵士。

“这是奶油蘑菇汤和羊肉刺身。和鱼人一样，‘暗山羊’的带血脸颊肉十分美味，但更有嚼劲。鱼人脸颊肉往往有入口即化般的口感，‘暗山羊’的脸颊肉的口感则更接近三文鱼，嫩滑多汁。”

爽滑甘甜的肉片配上有着浓郁的奶香味温热醇厚的浓汤，恰到好处的搭配。

红发的爵士放下餐巾：“索菲亚，你的厨艺还是如此优秀。我再一次为第五纪的人们在食物份量上的吝啬感到惋惜。”

“最后是我，”她垂下眼，“索菲亚·布兰特·阿德莱德·安德雷拉德——既是宣判者、裁定者，也是行刑者、拯救者。

“黑樱桃酒、薄切鲜肉*与番茄冷汤。”

小酒杯中深红的黑樱桃酒果香浓郁。鲜红如衣袍的鲜肉薄片置于白瓷盘，与翡翠色菜叶、乳白色奶酪构成一副精美的古典油画。放入罗勒叶与火腿片的暖红色冷汤酸甜可口。

索菲亚随即入座：“欧布斯迪奥斯，现在你可以开始了，告诉我们你的经历。”

“两位，请问我该从何讲起？……我此前曾向爵士讲述过路上一些的一些经历，但并不准确……”

“呵呵，索菲亚，你不觉得自己像是在审讯犯人吗？”

“时间有限，我还要上第二道菜。非凡能力能为我们的生活提供便利，但这并不是万能的——你想吃烤焦的馅饼吗？”

“你真的会做出烤焦的馅饼吗？——好吧，我知道了。莫里斯，先讲讲维罗妮卡·贝尔勒吧。让我们更仔细地看一看，她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

“好的。”平静无神的灰蓝色眼睛里像是封闭了贝克兰德的大雾天，饱含恶意与不甘的尖叫声与嘶吼声低环绕着他沉稳温和的声音，“请容许我先为维罗妮卡·贝尔勒默哀三秒。因为就在大约三个小时前，她离开了她原本生活的世界。”

*爵士口中的“盐柱”有指向祭祀之柱的意思——即害怕因特里尔的异常和纷争丧命。《圣经·创世记》中罗德的妻子因为顾念回头看了一眼正在被从天而降的硫磺与火毁灭的蛾摩拉与索多玛，变成了一根盐柱。

*原型鞑靼牛肉

*原型Carpaccio（生切牛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