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孩子见到了川,便上前去与他打招呼,随后便自顾自的玩了起来。若换做平时,川肯定会上去与他们玩耍,并且试图在他们中间赢得一些威望和话语权,但现在川还没有从之前起伏的心情中恢复过来,况且这些孩子普遍都比川大上三四岁,有了年龄的差距他们普遍会认为听从了较自己为年轻的孩子十分的丢脸。
那侍从装模做样的在东院转了一圈,找到另一个年纪较他为轻的仆从道:“喂,去西院,找一个大概七岁的孩子,披头散发的那个。”
“好勒,中村哥”
回去对老爷说,“老爷,东院都找过了,我已经派人到西院去找他去了,应该在言竹居那边与其他孩子们玩耍。”说罢便回去处理自己平日所处理的事物。不一会,那个较为年轻的仆从便带着川到了老爷的书房,侍女带着川去洗澡,老爷在旁边待着,时不时与川说几句话。这仆从觉得老爷对川的态度实在是非同寻常,显得过于好了,甚至有一点。。尊敬。
“川呀,你怎么跑到竹林去玩了呀,有交到新朋友吗?”
“川呀,那个人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你知道吗?”
“好的,额,没事没事,她会领你去洗澡的,我还有点事。”
中村一夫在厨房处理着一些琐事,现在他心情轻快,轻轻哼起了歌,准备着中午给客人的一些食材。此时一个侍女过来道:
“中村一夫,老爷唤你去南院有事。”
中村一夫心道不妙,却也只好战战兢兢的往南院走去。自己在此做侍从三年有余,从未见有人进出过什么南院,斜眼看前来的侍女,也是一个生面孔,侍女察觉到他的目光,转过头来,那眼神让他如坠冰窟,赶紧撇开眼神,心下更是畏惧。到了南院门前,此前一直封锁着的大锁已经打开,侍女将门打开,示意一夫进去,一夫分明看到,这名侍女..她的脚紧紧压在院门前,没有踏进去一分。
一夫快步进了院子,没走几步,身后的关门声都将一夫吓了一跳。一夫轻轻扶额,心道:“怎么忽然变得如此一惊一乍。。”定睛看看四周,西院杂草丛生,房屋破败不堪,有些甚至墙壁已经倒塌,原来铺上的青石地面也爬满裂痕,长满了草。沿路走了莫约五十尺,居然见到地上有一具枯骨,“啊!!”一夫何曾见过这样的事,吓得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中村一夫!过来!”一声断喝从前方传来,从声音上听出正是老爷吉田博一的声音。“来,来了老爷”一夫有气无力的回道,此时他浑身开始冒起虚汗,还未站稳又跌坐到地上,双手撑地,再欲站起。“废物”老爷的声音忽的响起,这次却是出现在身后,一夫回头,便见到了老爷站在一夫身后,飞起一脚将一夫踢飞,后背狠狠地撞到墙上,吐出一口鲜血,顿时惨叫起来,眼泪大滴大滴的往外流出,倒在墙边,四肢无意义的摆动着。
眼见吉田一步步走近,一夫眼睛里写满了恐惧,没想到这个外表儒雅弱小的老者竟有这般武艺。虽然五脏六腑翻涌不止几欲破裂,但就着求生的本能还是叫道:“不是,不是....老爷,您听我说。格格,格格,这,,是个误会。”因为恐惧,一夫牙齿上下叩击,没有办法讲话。看向吉田,他的脸上拉着一点笑容,眼神中却是刺骨的寒意。
“老爷,”,咽下一口口水,一夫又道:“是真弓小姐拿的主意,不不,不,是我看那孩子面生,以为。。以为是外来的,所以...”
吉田好似有些不耐烦,向前踏了一步,卡的一声,伴随着剧烈的疼痛,他的小腿被一脚踩折,一夫爆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再也没法组织语言。等到惨叫稍稍停歇,变成了痛苦的呻吟和呜咽,吉田才开口道:
“你自觉所做之事没错,只是跟着规章行事,不知者无罪是吗?”
一夫拼命点头。
“但你是否知道那孩子是谁?若是真的弄丢了,你不会有现在这般痛快的死法了。呵呵,想让我施与怜悯,难道蜘蛛在家里织网,你会心想他不知这是我家,所以放过这只蜘蛛吗?”
吉田将脚抬起来,猛地一踩,又将他另一条腿踩断。然后扭转身形,一记低鞭腿踹到一夫的脑袋,几乎头身分离,嵌进了年久失修的墙里头,没了动静。
“就仅凭你行为有可能造成的后果,你这死的便不算冤了。”
转眼间,南院的门被从里面打开,吉田从门内缓缓走出,脸上带着儒雅的笑容。门口的侍女在那里等候着,老者轻声对她道:“云儿,我有些倦了,你带人去打理一下里面吧,以后会很常用的。”“遵命”云儿恭敬道。在一夫面前泛着肃杀强大气场的小云,在吉田面前就像是一只绵羊,大气都不敢喘一口。而此时的吉田却像是一个普通的老者一样,将所有的杀气内敛,缓缓地走向自己的住处。
云儿带上其它几个侍从,开始麻利的收拾整个南院,几个侍从身形矫健,张弛有度,一看便是把式。这些都是吉田曾经的部下,其中一个疤脸汉子感慨道:“时隔八年,我们吉田南院终于重见天日了,哈哈。”其他几人也是一脸轻松,附和声中都带着对时光的感慨,小云站在众人身前,回头不满的瞟了众人一眼,几个汉子立马噤声。
镰仓家族宅邸内,一个体态肥硕的老者正坐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小茶几对面坐着一个蒙面男子,对他道:“禀告长老,吉田家族开始有动作了,有可靠消息称,吉田南院已经重启。”
“吉田?”老者微微抬了一下眼皮,“是吉田博一的那一家,还是正治那一家?”
“是吉田博一,正治早已不成气候。”说着翻开卷宗,念到:“吉田博一,吉田家家主,镰仓家附属之一,生性残暴嗜杀,对孩子似乎格外宽容,一名优秀的武者,曾多次协助我族情报工作,曾直接参与进攻浪川家的风林计划。于八年前抱病退隐,退出风林计划,关闭南院,从此再也不造杀孽。此人野心不小,曾多次请策于镰仓家脱钩保持合作关系,此时我们中坚力量在进攻浪川,只怕吉田有什么阴谋。”
老者微微点头,不置可否。轻轻道:“与吉田老儿对决,我有七成把握胜他,五成把握杀他,半成把握留他。”蒙面人起身,行了一礼,从窗户出去身影消失不见。
川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翻来覆去没有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