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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三

去往广川城的路上经过一条小溪,云儿为一行人要到三匹马,一路骑行到了这里。川和真弓都不会骑马,川也不知道为什么云儿要给他们要来马匹。云儿这边的确本来希望他们维持之前那样的状态,走得慢一点没事,但是不能耽误了练刀。是因为云儿本没料到那个妇人如此识时务,导致自己都没个好理由来杀掉他们。

云儿一如既往的躲在树荫底下睡觉,川和真弓坐在溪水旁,啃着干粮,没有什么言语。这些日子过得颇为闲散,云儿不再要求他们长时间的练刀,只是时不时教他们骑马。所以他俩心情不错,将多出来的时间都拿去玩耍了,蹲在草地里抓蟋蟀,或者是去招惹马蜂,做什么事情都要互相比一比,针锋相对。

“你说这水里有没有小虾呀?喂,真弓”

真弓在一旁,不知在想着什么,川又多叫了两声,她才回过神来。“这个小溪这么清,没有虾吧”

“我若是抓出虾来如何?”

“不如何呀,只能是你运气好呗”

真弓前些时候总是会做出一些针锋相对的赌咒,“要是这样我便如何如何”诸如此类,在不止一次因此吃亏后才逐渐收敛起来。

川见真弓不上套,有些无聊,也跑到树荫底下去休息了。真弓看了看溪水,蹲了下去翻翻捡捡,真的去抓虾了。

“喂!你是不是傻”

“找打嘛?”

真弓拿着木刀,追着川“切磋”,川悲愤地举刀还击,颇有一点视死如归的架势。不一会便被打的哭爹喊娘。

“这会就不硬气了?欠揍的家伙!”

“不硬气了不硬气了”川抱着头,一边抱头鼠窜,一边苦着脸说道。

“举刀来!我们切磋切磋!云儿姐这些时候没让我们练刀,我们难道就此懈怠了吗?”

川这才病恹恹的举起刀来迎战,打不过大不了躺在地上装死便是,有什么大不了的。

云儿双手抱头,慵懒的躺在树下,嘴里还叼着一颗不知名的小草,嘴中含笑。这些日子,云儿大多都在休息。有人大仇难报,便一刻也不许自己歇息片刻,仿佛只要一时松懈,便是对死去之人的大不敬了。这样的人大多只是被仇恨操控,从此出剑便带上了一股沉重的意味,再也快不起来了。

“人人都在追求那真正的剑法真意,那到底是什么呢?博一曾说过他自觉捕捉到一丝刀意,却是不敢确认。”

云儿假寐,思绪飘向远方。

————————————

广川城建的颇为宏伟,连贺城都无法与之相比。城池的修建者是叶宫家族,一个世代作工匠的氏族,常年依附于千刃冢家。两家多有联姻。叶宫家人多勤奋好学,将祖上传下来的技术步步翻新,成为整个出云工匠聚集求学之地。大多数人都是求着去当上一个外姓弟子,留在本地讨几年生活,再回到故乡去靠着这门手艺谋生。

整个出云的各样物品大多都有见到叶宫家匠人的身影,镰仓家负责将这些五花八门的器物买来,再销往出云各地,这也是镰仓家最重要的一条财路之一。而这些物品在广川城内则是出了名的物美价廉,比外面的价格要便宜三到四成。住在本地的百姓大多务农,云儿一行人在城外时便见到了很多农田。还有相当多数量的工匠与外来工匠,这就基本组成了广川城的人口结构。

这里同时也是一个商业重镇,城中鱼龙混杂,是江湖游侠和浪人喜欢聚集的地方。城中寸土寸金,也是因为涌来的各色外来人口导致的。大名是个千刃冢家族来的长老,在此坐镇已有二十余年。

云儿分别给川和真弓几两碎银,让他们去集市随便买点东西。集市上都是各样的手工制品,看的真弓目不暇接,各种木头或者石头雕刻的小神像,或者小雕塑,此外还有各种设计精美的玩具。川则到处在看着那些路边的小吃,很多都是没有吃过的。

虽然说城中集市上不乏奇人异事,多是江湖豪客,商家看见什么也都见怪不怪了。但是一男一女两个小孩,腰间还配着刀,却是极为少见。不少商家见到女孩可爱,喊出的价格便低了些,没有那么黑心了,女孩也从不砍价,见着有眼缘的东西便买下来,在拿到一对转动机括便会不停鞠躬的木雕童子之后,手中的钱便所剩不多了。川的手上拿着大多是米的寿司,看来还剩不少钱。真弓看上了一个小巧可爱的铜铃铛,问过价格之后却买不起,又不想向川去要钱,只好与这颗铃铛依依惜别。

一路上风平浪静,没有遇见任何异常。一个大汉走路的时候正在眺望远方,川正在跟天妇罗的小摊讨价还价,没有注意,被大汉撞倒在地上。大汉看起来凶神恶煞,却意外的谦和礼貌。看到川倒地,手中的饭团滚落地上,于是将川给扶起来,然后给他买了两个天妇罗,冲着川笑了笑,川便也对他笑了笑。真弓听到川倒地的叫声,急忙赶过来,所幸无事发生。

回去找云儿的路上

“真弓,要不要吃”

“不要!滚”

真弓正在气头上,已经在心里把川当作自己没有拿到那个铃铛的罪魁祸首了。

这一逛花去了半个时辰,多数的浪人武士和江湖豪客都不会惦记这两个招摇过市的小孩,怀中会不会很有钱,另一方面也是想着,小孩很有可能是某个大家族的后嗣,有高手在暗中相护。对他们起了心思的只有那些真正的市井流氓,想着他们肯定是有钱人家的孩子,身上有无值钱之物。

前后有两拨人动了这个念头,还未出手便已经被云儿做掉了,云儿还多盯了那凶神恶煞的大汉一会,确定了他对川并无恶意,应该真的只是萍水相逢而已。

广川城可以看作一个小江湖,百样人都在这一座小小城池里。云儿决定接下来的时间在这里留下,这里是让孩子习武历练最好的地方了。从采叶村妇人那里只是拿了几片金叶,还不够买下一座宅院,于是先将川和真弓安置在一家旅店里,自己独自出门,光顾了一家富贵人家的金库。

旅馆内,川还是东瞧瞧西看看,觉得什么都新奇,毕竟长到这么大,旅馆还真的没有住过几回。而真弓则是见怪不怪,趴在床上摆弄着新买的那对小人儿。毕竟云儿把自己带走实在是匆忙了,连自己那一箱子宝贝都没有拿,导致自己得重新开始积累了。眼前这两个小人儿将会是她新宝库的开国元勋,真弓此时是越看越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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