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轻轻吹过,云儿独自一人坐在院子中央,单手托腮,正在思考着远方的事情。她今天心情不错,哼着小调儿,是一首轻快的山歌。只要能砍人,云儿的心情就会好,对于以后报仇,怎么处理星罗,云儿也已经打好腹稿。先把这个家伙剩下的一条手和双腿砍下来,随后再大声质问他为什么要背叛吉田家。至于在之后,云儿没有想的那么远,思绪就停在这答案之前,而没有去思考有什么可能得到的答案,云儿尚且不自知,自己在逃避。
院子里面两个孩子正在练剑,真弓还是一点就会,此刻已经将她的剑法练的纯熟,在院子中呼喝有声,从院子的这一头到那一头。川月的也不算慢,只是和真弓比起来还是差了一些火候,动作时不时还是会出错,站桩也站的没有真弓稳。
两个孩子经常互相比拼,川在练剑之时天赋不如真弓卓越,但是也在奋力追赶,时常埋头苦练,比真弓要更加刻苦。云儿并不是一个很有耐心的老师,练剑之时稍有不顺便动辄打骂,川时常是因为剑招教过几遍还是出错,云儿恨铁不成钢才打的,而真弓则时常是因为偷懒开小差。
互相之间不需要云儿提醒,自己便会去切磋一二,主要是真弓去切磋川。川的虽然平日练剑与真弓相差甚远,但是互相问剑之时却又不一样,川将自己已经练熟的剑招耍的行云流水,时常还会蹦出一些奇招,弄得真弓大喊犯规,这些剑招云儿姐都没有教过。
于川而言,这反而是十分的简单,毕竟目的便是砍中对手的要害处,只需要在路径中找到最为强力,最为快速的一个法子即可。这是知非曾经刚开始教他学剑时便讲过的,此刻已经隐隐融入了川的血液,只是川还不自知而已。
是以切磋之时,虽然川还是输多赢少,但是至少还是有一些招架之力的,有时甚至碰巧赢上一两场,川会因此高兴整整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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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板廉最终没有将情况如实上报,他一人在广川城多年,喜静不喜动,加上距离吉田家十分遥远,小板廉并不知道博一夜潜镰仓主屋一事,所以以为此刻吉田还是依附于镰仓家。还道云儿定是吉田家派来广川城的人,为了以后镰仓家继续入侵做着准备。
“镰仓家呀,五大家族之一,现在风御不行了,说不定会是五大家族之首了呢。”
“要变天了呀”
小板廉双手拢袖,眯着眼睛,蹲在停尸房门口。过了一会,几个大汉过来,将青衣男子用白布包了起来,抬走出去埋了。小板廉朝他们这边望了一眼,大家都一脸悲愤神色,察觉到小板廉的视线之后噤若寒蝉,匆匆的离开了。
春雨带着泥土的气息,混着血腥味钻入了她的鼻子,樱婆婆叹息一声,没有说话,默默的继续捣米。见到此情此景,小板廉喉咙微动,想要过去与樱婆婆解释一番,毕竟此人于自己有救命之恩,而且不止一次了。他最终打消了这个想法,过去解释了又有什么用呢?樱婆婆想要的不是一个说法,只是想让这些混饭吃的人,多一些机会,多一些活路,不要像自己的孩子那样,早早的撒手人寰。
小板廉看了看地上的血迹,暗红色的。春风在耳边呼呼作响,他眯了眯眼睛。
春天多雨,宜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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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这么容易嘛?我也没有想到浪川家族这么弱。”
知非躺在一个树杈上,欣赏着下面战士的厮杀,两不相帮。
“我还不如去接着当我的小队长呢,好过现在这样,有剑无酒”
松长老死前恳求知非给次郎一个机会。知非答应了,这个机会已经给了次郎,也就是说,现在次郎再做什么蠢事,那么就不在与松长老的约定之中了。知非在此呆了一月有余,次郎的表现和以前比起来确实已经好上了太多,没有让知非找到去杀他的理由。知非倒是并不着急,还是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时不时下到军帐内偷酒喝,有时一粘就睡,有时千杯不倒,全凭知非的心情而定。
就是有的时候有些想念那个路上捡到的小家伙,不知道现在剑术练的怎么样了,博一死了的话,他不会出了什么事吧。知非下定主意,在此地待够一年便回去找川,若是川遭遇了什么不测,那么便算在次郎的账上便是,到时候回来取他首级。
川的根骨资质一般,当时知非时亲手摸过虚实的,和自己呆的这一段时间里剑术练的属实也是稀松平常。当时知非自己断定川可以成为一个大家族正式的武士,实际上就是自己对这个孩子未来的全部期许了。毕竟到头来,也是有缘有份,将其捡回了家里养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