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疏桐退下后,见到守在房外的麟奴,麟奴领着他前往下房歇息。
路上铺满了鹅卵石,旁边池子里激荡出几朵水花,打在鹅卵石上。
麟奴侧头问他与白濯缨都谈了什么,李疏桐矢口否认,搪塞过去,麟奴哼气驳道:没谈什么何以至这许多时候?
他一个没留神,身体向后滑去,李疏桐本想避开,却还是不忍,伸手接住麟奴。
许是力道重了,麟奴陡然叫了声。
“怎么了?”李疏桐松开手,见麟奴面色惨白,捂着手臂咬牙坚持的样子,一把撸起他的袖子:“你这伤是哪来的?”
藕节般的小臂上,鞭伤密密麻麻,有的新鲜着向外渗血,有的结过痂,落下不少红褐疤痕,总之没一块好肉。
麟奴不顾疼痛,挣开李疏桐,忙把袖子撂下,略镇定些,才冷声道:“不该问的别问!”
“是白濯缨打的你?”
“住口!”麟奴本就惨白的脸上更无血色,连站都站不稳,矮矮小小的童子,对李疏桐没有半点威慑力:“你岂敢妄议舵主?”
“那就是他喽。”李疏桐满不在意,同时伸出食指,在他的小臂上戳了两下。
听得麟奴倒吸一口凉气,李疏桐恶劣地笑了:“是因为我才受的处罚吗?”
团团脸气得更鼓了,麟奴腮帮子都要咬碎了,小短下巴皱成核桃形状,沟壑分明:“那你还戳!谁让你往这来的?都没给你开门,还在门口傻站个不停,一定要吃了苦头才知道是撞了南墙么?”
李疏桐冷笑:“那是你;非我亲试,怎知利害?”他大步流星,向前连跨多步:“走快点,就你那小胳膊小腿儿的,可别跟丢了。”
麟奴瞠目结舌,呆若木鸡:“……你知道路吗你就走?”
“不知道啊。”
“那是向右拐!”麟奴气得冒烟,怎么会有人脸皮生这般厚,不认路还义正言辞的说不知道?也不肯等一等。
“哦。”李疏桐回了个单音节,大大咧咧地拐了个弯,全然不把麟奴的话放在心上。
眼看着李疏桐身影消失,麟奴暗骂一声,小跑着跟上,好容易才追到,他双手撑膝,气喘吁吁喊了李疏桐:“你先停下……走反了……”
他又颤巍巍地指向一处圆拱门:“从那里穿过去。”
李疏桐点头,略过他,直直走向拱门。
麟奴越想越气,眼神从疑惑到厌恶,恶狠狠地瞪着李疏桐:“你给我回来!知不知道你这样乱跑,会给别人添多少麻烦?”
李疏桐灿烂一笑,恬不知耻:“这不是有你在嘛。”
麟奴一副见了鬼的表情,惊的口齿不清:“你在那里胡说八道个鬼的什么破烂东西?”
“你是被安排来带路的,最好对我客气点,我若走丢,白濯缨不会放过你,还是说,你天生就喜欢挨打呀?”李疏桐笑着,笑意不达眼底。
麟奴这时才反应过来:“你是故意的?”
得到肯定答案后,麟奴大怒:“你不过一个奴隶,竟敢陷害我?我可是比你早来了不知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