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疏桐抱臂上观,姿态傲慢:“你不过也只是一介奴隶罢了,能比我强到哪去,不会真的以为自己早来了两天,就可以论地位、定尊卑吧?难道你不知道,舵主看重谁,谁的地位就高?”
“你!”麟奴冷静下来,斜睨着他:“你是因为没给你开门的事记恨我吗?我好心劝你离去,是你自己不走,赖得了谁?今晚舵主可点名了叫你去侍候洗漱,挨罚了不要怪我,全是你自己作孽。”
“是是是,比不得麟奴弟弟得天独厚,受舵主偏爱,早早赏了你一顿打,这点旁人是想都不敢奢想的。”李疏桐翻了个白眼,绕回来,狠狠捏了麟奴胳膊,拽着他就往拱门奔去。
一路颠簸,来到下房,李疏桐这才撒手,望着早已失神的麟奴踉跄而去,终于满意地拍拍手。
小崽子,还敢给他立下马威?简直找死!
李疏桐重重关上房门,连上好几把锁,才放下心来休息片刻。
原以为是要做谋士的,不曾想是从奴隶做起,奴就奴吧,只要能扳倒紫霄道长,白濯缨早晚会给他升官,委屈只是一时的。
此举多半是想压压他的傲气;今日的试探,李疏桐表现得十分到位,多一分则骄,少一分则孬,若是拿捏差了,唯恐白濯缨心中起疑。
到那时,他再想出风头是难了。
李疏桐倒不怀疑白濯缨的用心,白濯缨可不会为了一个奴隶大费周章,山上的犯人多得是,比他殷勤的也更多。
要想办法搞清楚,自己对白濯缨重要的点在哪里。
李疏桐睡了约一个时辰,麟奴敲门来叫,他才揉了揉眼,看向外面,黑夜吞噬掉了房屋,而他是自愿进入房屋腹中的人质。
该去侍候白濯缨洗漱了。
他穿戴整齐好,问麟奴去打了水,端着木盆走进正院。
“大人,奴来侍候您洗漱。”李疏桐弯着腰,轻轻走近,跪在白濯缨脚边,为其脱去鞋袜。
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在说出“奴”这个字时,他还是觉得有些别扭。
他在想,怎样才能让白濯缨信任他呢?手上还托着白濯缨的鞋,头顶送来一声轻唤:“桐奴?”
李疏桐抬头,一只脚踩在他肩膀上,用力下压,整条筋都麻了,他这才从沉思中醒来,惊愕万分。
“你分心了。”
木盆翻扣,滚热的水泼洒在他身上,湿了个遍,李疏桐被踹翻在地,同那木盆无二,脸都不好意思掀起。
他双眸瞪大,瞳仁在白色的边框中不停转动,对于现状始料未及,还未做出表示,白濯缨忽然一手探来,掐住了他的脖子。
“在我面前,还敢分心想他事,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
李疏桐上半身被举起,胸口仿佛有股力量,不断的压迫他,挤压到颅骨,就连心跳都在耳边“清晰可见”,他马上就要窒息。
“你一点也不懂得藏拙,随便诈一诈,就诈出来了,你越是深思,就越证明你心思不纯,这种钝刀如何能用?有空不妨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的神情,毒得像要吃人。”
心跳声震耳欲聋,李疏桐听不清其他,努力向上去掰白濯缨的手,有时尽管触碰到了,他却浑身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动作如蜻蜓点水。
白濯缨自嘲一番,脱手甩开李疏桐,见李疏桐捂着脖子,一直咳嗽没完,他才略满意些:“记住你现在的目光吧,那将是日后的你不能所拥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