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说到相邻势力时,他停顿一下,开口:“西北方的黑风寨与花岗山紧紧接壤,其寨主裘洪恩壮若蛮牛,声如洪钟,练气八层修为,与紫舵主实力相当。”
青衣文士掀开眼皮一角,瞄了眼紫霄道长,继续诉说:“近日,他向我们发出信笺,称其弟裘洪德,在我们管辖范围内的安庆镇走失,命灯破碎,恐遭不测,要我们帮助搜寻交出人来,否则双方势力即刻开战。”
立即有人捶了下桌子,茶杯摇晃,溅出些许茶水,刀疤男子破口大骂:“我们上哪给他找人?依我看不过是开战的由头罢了,一个小小的裘洪恩,竟敢威胁咱们!他是不知道花岗山背后的人是谁吗?”
白濯缨一折一折摊开折扇,百无聊赖,目光随着扇面上的花鸟鱼虫移动:“上面说了,最近有人在查咱们,有事情自己解决,还是不要联系的好。”
一个独眼老者哑着嗓子道:“花岗山毕竟蚊子肉小,做的也是不光彩的事,若真查到什么,弃车保帅也未可知。”
据林责口中得知,李疏桐将这些人认了个大概,青衣文士名叫张达,是众执事之首,平衡于白、紫二人之间。
刀疤男子叫孙诌,是二执事;独眼老者叫吴忠,是三执事;苟富贵,即苟执事,为四执事;这三人均站队紫霄道长。
只有李疏桐,是白濯缨的手下。
对于什么上面的安排,白濯缨从未与他说过,李疏桐自然插不上嘴,只好默默旁听。
苟执事再次跳脚,捏着尖声,好似刀子划过耳膜:“不行!凭什么让他们嚣张?哪怕上面不管,也不能由着这群宵小蹦跶!”
紫霄道长扶额:“上面都不管,那你管?”
“我?”苟执事提高嗓音,瞪大的老眼一下就萎了,心虚地垂头:“……我不行,我不会这个。”
“那你胡说什么!”紫霄道长对这个猪队友深恶痛绝,万般无奈。
苟执事缩头如老鳖,撇撇嘴,低声狡辩:“那不是还有您在么。”
整个大堂静默一瞬,所有人都听清了这句低语。
白濯缨拍手大笑:“好好好,苟执事当真机敏,这么妙的点子我就未曾想到,紫舵主本就与黑风寨主实力相当,如此正好,不怕人笑话我们以大欺小,当然,若能调解最好,但他一定要找事,我们花岗山也不怕事,就这么定了!”
李疏桐随之附和,夸赞苟执事慧超常人,妙计连连,苟执事忍不住老脸一红,暗道李疏桐这人还怪好的哩。
只是上座的紫霄道长,气得将要晕厥,而苟执事完全没有察觉,沉浸在被夸赞的喜悦中。
吴执事刚想开口,为紫霄道长再博取一些回转机会,张达便合上书简,取出另一文卷。
“近来还有一事,狐妖已死,无诱饵引导,被拐上山的人有所减少,我们是该安排一个新妖魔作怪,还是另取原由?”
白濯缨沉思一二,之前不是没有其他哄人上山的手段,但都没有“除妖”管用,人都有英雄主义,除妖就很好的拿捏住了这群人的心理。
不论是修真者还是凡人武者,都来往不绝,他道:“若能安排新妖最好,只是不知去哪里找。”
紫霄道长立即接话:“要论妖魔,花岗山不就有个现成的吗?”
苟执事会一手幻化成妖的手段,乃众人皆知,紫霄道长无疑是在把话往苟执事身上引,他厌极了这个队友,没脑子不说,还给他惹事,就该放出去一阵,咬咬别人,省得留在身边自找麻烦。
未等人开口,苟执事兴奋地跳起,以为是紫霄道长看重他,给他颁发任务来了:“我来!我能变妖!”
他从兜里摸出一张狗皮膏药,贴在太阳穴上,撅起嘴,吐出一缕青烟,变幻成了一只巨型双头犬,俨然是一副狗妖模样。
狗妖生灰皮獠牙,它吞吐人言,能直立行走:“嘿嘿,没有了狐妖,可还有我狗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