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说到了重点上,原这张达所求乃是聘礼,就是不知他要的,李疏桐是否能给得起。
“这聘礼,我也不无的放矢,有话就直说了,金银财宝都是凡物,李道友看着给就是。”
“不过有一点,老夫听闻黑风寨寨主所修功法威力无穷,玄妙非凡,黑风寨被攻破后,老夫希望,道友能偷取其功法秘籍,作为若儿的聘礼,这功法将来我也是要传给若儿的,若儿作为你的妻子,说到底,李道友并不吃亏。”
青衣老者侃侃而谈,眉目飞扬,李疏桐不解询问:“可以是可以,不过岳丈如何肯定,黑风寨必定会破?我去偷秘籍不会为人所现?”
大厅里,一切美酒佳肴都被无视,张达哈哈一笑,故作深沉,摆摆手:“不劳道友费心,攻破黑风寨已成定论,改无可改。”
“如此,我倒不好推脱了,不过婚姻嫁娶,彩礼嫁妆也该一应俱全,我的诚意拿出来了,大执事是否会为若儿添置嫁妆呢?”李疏桐终于提出自己所求。
“呵呵,你想要什么直说便是。”
“蝎针草。”他编撰的理由合情合理:“西越的蝎针草可以我的恢复经脉。”
张达一口应下。
略聊了两句后,李疏桐退出大厅,应张达“培养感情”之意,去到后园寻找杜若。
越发深思,李疏桐越觉张达此人不简单,对方竟有一种掌握全局的优越感在身,似乎他在暗中引导李疏桐的一切举动。
奢靡浪费的盛宴,怎么都与表面朴实厚道的张达联想不上,这人表里不一,佛口蛇心,结盟的方式有许多种,可他偏偏选了最下流的一招。
李疏桐为之不齿。
后园荷花池,凉亭坐板处,杜若倚着檐柱,手中绞着一只纱绢,眼神飘向远方。
正值秋末,池中荷花皆尽衰败,小的荷叶折在水中,瘦影婆娑;大的荷叶仍坚守池上,直挺中通。
它的根稳扎于淤泥,藏匿着,吸收同伴尸体腐染过的污水,再由漏洞百出的茎传导水分与养料,使叶繁大茂盛,碧圆如盘。
但近身看去,就会发现叶底脉络的萎缩,绿意边缘的枯黄。
烈日凉灼,池中仅剩最后一朵荷花,奋力地盛放它最后一抹骄艳,红得似火,红得靡烂。
转眼间,那被众星捧月的荷花,凋零,瓣瓣浮于碧波之上,渐渐沉入池底,只留红颜枯骨。
杜若惨笑一声:“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既明知流水无情,落花又何必偏往水里落呢!”李疏桐出言打断,横眉冷目,抬脚踏上石梯,往湖心亭中奔。
人未至,声先及,少女四处张望,惊慌地拿纱帕擦拭泪痕,最后看到来人,拍了拍胸脯,屈膝下礼。
李疏桐走近,并不扶她,只盯着她发间繁复的珠翠,:“少在这里惺惺作态,你若是不想成婚,何苦跑去草原故意接近我,强行将我捆绑在侧?现在这幅场景不正是你想要的。”
他一甩袖袍,斜斜坐去一旁,凭栏独眺,连看一眼杜若都觉得腌臜:“我此番寻你,是应了你爹的意思,可不是我自己要来,劝你还是早消他想,今后也只管貌合神离。”
待了有一会,李疏桐揣着满腔怨愤离去,经过杜若时,见她仍在原地屈膝行礼,轻嗤了声“呆子”。
全然不顾身后,杜若泫然跌倒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