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白濯缨始终狠不下心,对麟奴下手,毕竟相伴三年,哪怕是条狗都有感情了,更何况人。
不过还好,有林责这个人质在,麟奴即使恨他,也不会对他下手。
而林责又心心念念着,让李疏桐帮忙寻找麟奴,两头行骗岂不美哉?
顿时,李疏桐看麟奴顺眼了几分。
但他还是不放心白濯缨,先前故意陷害麟奴,使其将麟奴收押入牢,而现在又放出麟奴来,不知白濯缨到底安的什么心思,是否完全信任李疏桐。
或多或少,白濯缨会对当初李疏桐逼他做决定,处置麟奴有所不满吧。
宴会进展时,李疏桐借口不胜酒力,离开座位,去到外面透透风。
大殿外走廊,一行栏杆前,他欣赏着皎洁月色,吐出一口气,总算是远离了这场喧嚣。
周围漆黑一片,只有月光浮动,寒蝉树影都静谧着,他随手摸了根柱子,双手环抱倚靠,像是落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享受着世界终止前的宁静。
“静”字再次浮现在脑海中,他挥了挥手,驱散即将形成质体的黑雾。
什么都不想,什么都别想。
无,便是静。
深刻体会到了这一点,李疏桐心想,要是他修为还在,此刻应该快要突破了。
随后内心的想法又慢慢沉寂下去:现在说这些都没有用。
李疏桐长长地喘了口气,忽然一把短剑横在他脖子间,他的气哽住,不上不下。
“麟奴?”不用回头,李疏桐就已猜出来人是谁。
“看来你还记得我们之间的仇怨。”麟奴狠狠说道:“那你怕不怕死?”
“怕死?呵,我倒是不怕死,不过我知道你怕。”李疏桐趁他一个没留神,手捏短剑剑刃,移开脖子,另一手横劈过去,打麟奴的麻筋,而后扭转麟奴手腕。
一转身,就成了李疏桐持剑挟持麟奴,从背后勾住他的肩颈:“你这短剑,是偷狱卒的吧?真是胆大包天,被人发现可是要掉脑袋的。”
李疏桐从背后推搡麟奴,翻身将他逼在柱子上,正脸对着自己:“竟然恨我恨到这种地步,我可真荣幸。”
贴在柱子上的麟奴咬牙切齿:“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李疏桐哈哈大笑:“可怜白大人好心把你放出,你要这样回报他。”
“他算什么大人!”麟奴尖叫起来,复看了看李疏桐,得意地笑了:“你还不知道吧?从一开始,就是他要我试探陷害你的,我一个小小的童子,哪来的胆子去偷钥匙?全是他授意我那么做,去骗你出逃。”
李疏桐挑挑眉,不置可否:“你现在还有胆子杀人呢。”
这话气得麟奴就要扑上来,但当看到脖子上的剑,便怂了回去:“不管你信与不信,我说的都是真的。可我万万没想到,他最后居然会为了你,而舍弃我。”
半大的小孩痛哭起来,吭叽吭叽地抽噎着,泪珠落在李疏桐手上,李疏桐不耐烦,朝他脚尖踢了一脚。
“憋回去。”
半个不字刚脱出口,李疏桐阴恻恻的声音立即响起:“不然现在就杀了你。”
唔,麟奴眼珠子向上撩去,眼泪瞬间止住。
“其实,我们可以化干戈为玉帛的,林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