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你做了什么难道你不知,就算你弟弟不主动告知陛下,你以为别人就不会吗?我怀肃怎么就养了你这样一个不争气的女儿。”
肃王伸出巴掌就要去打卿华,“父亲,息怒,息怒!”抱住了父亲的腿。
卿华一气之下,跑了出去。
“姐姐!姐姐!”
“让她去死,去死!”
身后传来肃王大声的怒吼声。
风在两耳呼呼作响,卿华一边哭一边跑向马厩,肃王府门口的家丁见此也不敢拦阻,慌忙报告了肃王,肃王恨得不去理会。
卿华从马厩里牵了一匹枣红马就跃上去,黄昏人稀,骏马肆无忌惮的驰骋着。
副助学郎谦之从宫中回到家里,想起为老母定做的祖母绿扳指已经完工,立即前往翠玉堂,刚出门,就被疾驰的骏马差点撞了去,他模糊的看到马背上的人如此的熟悉,就是想不起是谁来。
卿华奔了好久,直到遇到一条小溪才停了下来。
骏马想是口渴,仰天长嘶,卿华急忙勒住缰绳,跳下了马背。
骏马喝着溪水,卿华心中郁闷,用马鞭狠狠的抽打着路旁的杂草。
“心中郁闷,不如喝上一杯,如何?”一个声音从头顶出来。
卿华抬头一看,见一英俊的男子正端坐在树丫之上喝着美酒,一双桃花眼闪着妖冶的光华。
“不喝!”卿华气呼呼的道。
“我看你是不敢喝?”那人挑衅。
“谁说我不敢?”卿华中计。
只见一皮囊从树上被扔了下来,卿华双手接住,拔开瓶塞就倒入嘴里,辛辣的感觉顿时充斥了卿华的唇齿及至胃囊。
“痛快,痛快,谢谢你的酒!”
那双桃花眼盯着卿华,“我猜你是为情所困?”卿华的脸在酒精的作用下更加的绯红,“你怎么知道?”
“我会算命。”那人大笑了起来。
“那你给我算一算。”卿华摇晃着身子,席地而坐。
那人从树丫上跳了下来,绕着卿华走了一圈,“小姐非富即贵,不是寻常百姓家之女。”
卿华点了点头,“然后呢,接着算。”
“小姐爱上了一个人,但那人却不爱你。”
卿华被人当众猜出心事,不尤的低下头。
“二少爷,二少爷,大少爷喊你赶路呢。”远处传来一个小厮的喊叫声。
“好了,来了,来了。”说完扔给卿华一个黑色药丸,“你服下它,半柱香就能解酒,姑娘以后还是少喝点,呵呵。”说完他就寻了喊叫声而去。
卿华无趣,看着手里的黑色药丸发呆,手上一使力,就把它仍进了溪水之中。
什么黑乎乎的东西,本郡主岂能服,心中郁闷,醉上一次,那有何妨?
泪竟然流了下来,酒精顺着经脉直往上涌,卿华终于抵受不住,倒了下去。
郎谦之为母亲取了祖母绿,鬼使神差的向这个方向走来,他也不知为何,非要到这小溪畔来瞧一瞧。
由远及近,只见一身着紫衫的人卧在那里。
郎谦之快速的走了过来,用手撩开了卿华盖在面上的秀发,一看竟然是方才在自家门口差点撞上自己的那个女子。
见她鲜红的樱唇,白皙的肌肤,一双夷死死的抱住一个酒囊。
他推了推她,“喂,姑娘,你怎么了?”她不说话。
她醉倒了,原来是个借酒消愁的姑娘。
天黑了下来,郎谦之抱起了卿华走出了溪畔。
刮起了大风,郎遣之的眼睛都睁不开,接着迅疾的雨就落了下来。
郎谦之跑了起来,前边就是一座荒废的破庙,虽然不曾有香火,但路人皆有在此避雨的。
打开了庙门,郎谦之单膝跪地,一手搂抱着卿华,一手从怀里掏出了火折子。
火光闪现,庙中竟然有干柴,郎谦之大喜,生了一堆火。
雨停了,外边黑的不见五指。
朗谦之用稻草覆盖了还在昏迷中的卿华,飞速的向城中跑去。
就在溪畔他发现了枣红马,一跃而上,狂奔而去。
过了半柱香的功夫,他手里拿着一件女衫折了回来。
做完完这一切,听到了破庙外枣红马的嘶叫声,紧接着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
“世子,你看,郡主骑得枣红马?”
“果然是,快,快去那破庙看看,姐姐一定在里面!”
朗谦之见有人寻得来,回头深情的看了一眼卿华,随即从后门快速离去。
快步奔到了破庙之中,见姐姐昏睡在稻草之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衣服被燃尽的怪味。
原来朗谦之为卿华换了衣衫之后,随后便把卿华扯烂的衣衫丢弃到了火堆里。
“姐姐,姐姐!”
喊着,半蹲下把姐姐的身体抱了起来。
卿华迷离中,嘴里不住的喊着,“阿璃,不要离开我。”
“世子,赶快带郡主离开这里吧,外边的雨又要下了。
脱下身上的外袍裹了姐姐的身体,出的庙门,跃上骏马。
一行人飞速的向肃王府行去。
骑在马上不住的自责,也许自己做错了,不该这样的对待姐姐。
女人的承受力总是很小的,他只想让姐姐成熟,不曾想却害的姐姐离家出走。
如若,姐姐有什么三长两短,他怎么对的起死去的阿妈?
朗谦之躲在黑暗之处,见卿华被肃王世子带走,心里不由得后怕起来,方才那个承欢身下的女子,竟然是肃王府的郡主。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如若是郡主,那,那,那他朗谦之竟然侮辱了未来的太子妃?
心憋闷的很,朗谦之再次抽了自己一个耳刮子。
朗谦子,你畜生吗?
你看上哪家的姑娘不可以,为何要看上未来的太子妃?
如若这件事被人发现,那朗家就是灭九族的罪,那他朗谦之不就成了朗家的罪人了吗?
想起八十岁的老母,袖子里的祖母绿扳指哐当的一下掉了下来,不是吉祥的征兆。
朗谦之俯在地上,捶打着,放声大哭起来。
该死,该死,逞一时的痛快,丢了一世的清明。
下人淳于泰开了大门,并替牵了马匹,随即说道,“郡主找到了,太好了。”
“阿泰,快去招呼二娘,让她照顾姐姐。”
“二夫人早已等候在大厅了呢?”
“父王怎么样?”抱着姐姐一边走,一边询问,他知道父王还在生姐姐的气。
“王,气还不曾消,方才被景王请去了景王府。”
“景王?深夜,他找父王有何事?”不由得为父王担起心。
“宫里可曾有消息传出?”
“不曾有!”
“世子,世子,可回来了,郡主没事就好,可吓死我了。”
肃王的二夫人花九红急命丫鬟婆子把卿华抬去了卧房。
“二娘,有劳你了!”
三日后,我醒了过来,较之上次还严重,全身瘫软无力,就是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
母皇召集以赵文诚为首的所有太医院的医官为我诊治,也诊治不出个所以然来。
宫里向民间贴出了告示,说有能诊治好玉硕怪疾的赏千金。
听怀冰说完,我叹了一口气,不知自己真的还能好起来。
当病了后,才知道身体好好的,对一个人有多重要。
看着怀冰,喃喃的说道,“姑姑,想来我的命是不久已了,像我这样的人,还不如死了的痛快。”
“啊柔,不要这样说,你这样说姑姑很难过,那么多的苦我们都过来了,难道你就不能走过这道坎吗?”
她的眼圈红了,随即哭出了声。
我哎了一声,身子虚的快要死了一般。
“上次是太子,这次是卿华郡主,他们未婚夫妻可真有默契,难道就容不下我们不会说话的啊柔吗?”怀冰把我搂的紧紧的。
小李子走了进来,“禀报长公主,玉硕公主,陛下把害公主的卿华郡主给关了起来。”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怀冰谴退了小李子。
“姑姑,这样不好,我的病不是卿华闹得。”
“筱柔,你到底怎么了?难道还要替那个泼皮的卿华求情吗?“
“姑姑那日不是她的原因,是我看到太子和何欢在枫林中亲热我才那样的。”情急之下我竟说出了真相。
“世子向陛下直言说,是他姐姐害了你,姑姑不信,我的筱柔什么都替别人考虑,是不是她是姐姐的原因?”
怀冰盯着我,我的脸瞬间红了起来。
其实,我不曾这样想过,只想着没有的事,就不要冤枉任何人,不管她是谁,就算卿华不是的姐姐,我也一样会这样做。
事实的真相,当时也知道,只是我不知为何他为了太子,竟然如此的对待他的姐姐?
“姑姑,你替我去求母皇,让她放了卿华吧。”
“好,姑姑去,就像你替太子求陛下一样的,我的筱柔总是这样的善良。”
我笑了笑,“姑姑,不要对母皇说太子和何欢的事,如若母皇知道了,那何欢是不会活命的。”
“知道了,啊柔,你还是好好休息,过一阵子,禹王也会替你来诊脉。”
点了点头,把身子埋到了寝被之中,心道,连太医们都诊治不了的病,难道他就能诊治的了?
禹王不曾进入琉玉宫,皇宫外的告示就被一个叫莫无情的年轻人揭了。
“啊柔,有人能诊治你的病了,方才小李子来禀说,有人揭告示了。”怀冰兴奋的跑了进来。
“是吗?王庭太医院集结了我大怀医术最高超之人,就连他们都诊不出的病,还能有谁能诊治的了?就是来了,也是枉自丢了性命!”
“啊柔不要这样说,民间多能人,真正高超之人也不一定就在皇宫!卧虎藏龙多的是了!”怀冰说完,拧了个热帕子,慢慢给我擦拭了双手。
“姑姑,辛苦你了,这麽多年来您对啊柔的照顾,啊柔无以为报!”
“筱柔,别这样说,这都是姑姑情愿的。”
“如果我真不行了,让母皇也不要怪罪诊治的人,还有,你要好好的对禹王,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好了。”
“筱柔!”怀冰掉下眼泪,她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好,姑姑不让你说丧气话,姑姑回国省亲的时候,希望能看到你出嫁,嫁给你心爱的人。”
我苍白的面上泛起红晕,我能等到那一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