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看着众人欢闹的景象,不禁苦笑起来。
想起何欢那低眉顺眼的样子,又心疼了。
母皇要自己依大局为重,不知自己和卿华的未来会怎样
卿华当真变得驯良温顺了吗?
咬咬牙,如若她乖乖做的太子妃便罢,如若她本性难移,那就别怪自己对不住肃王府!
眼下,怀对自己最贴心,自己心里想的,他都心知肚明。
自己也清楚,肃王一家最最惧怕,失了太子妃的地位。
如今肃王府和景王府相互牵制,也唯有如此才能平息,罢了,罢了,太子又猛的喝了一杯。
“阿瑾,你也很帮衬你的大舅哥嘛!”太子对着闹的最凶的二王子怀瑾哈哈大笑起来。
怀瑾是怀璇的二妹妙云的未婚夫婿,怀瑾听哥哥这样说也闹个大红脸,被众家子弟一阵抢白。
嬉闹,狂欢,让他们暂时忘却了自己的身份。
他们只不过是一群年轻人,但他们背后都暗藏着各自的势力,为了家族的荣耀,谁也不会向谁退让几分,酒醒后,他们又会开始新一论的攻坚之战。
太子捂住自己的酒杯,果断的接过了侍女的酒壶,“今日本太子开心,喝完这一杯,差不多就散去了吧,明日一早,我们在西山脚下不见不散,本太子要用王庭狩猎最古老的方式来庆祝我与卿华郡主的定亲。”众人欢呼起来。
太子望着怀和怀璇两人相似的世子服饰,不禁叹息起来,他们同样是自己的伴读,不知将来他们是否会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
“太子哥哥,明日狩猎,不如也叫上筱柔姐姐和卿华姐姐,还有二妙!”三王子怀瑁眉飞色舞的提起建议。
“咳咳,有人想妙华了吧!”怀瑾捂着嘴偷笑起来。
“二哥,就你最坏了!”怀瑁飞速夹起一狮子头就堵住了怀瑾的嘴巴。
众人一片哄笑声。
掌灯时分,酒筵散了去。
太子回了东宫,温顺的何欢跪在地,帮太子除掉毡靴。
一旁的小宫人拧了帕子,何欢接过仔细的为太子擦洗着。
“太子,请喝茶,解解酒了!”何欢又为太子捧上茶盏。
太子低头呷一口,“嗯,上好的普洱,这是景王府送的,给啊柔送些去!”
“今早就送去了!”何欢接过茶盏答到,低头又为太子捏起脚,太子满意的笑起来。
“欢儿,卿华郡主进的宫,你要有准备!”
何欢低首,“欢儿知道该怎么样做,只要能守在在太子的身边,时时刻刻能看着太子,欢儿无论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太子一阵感动,顺势把何欢拥进怀里,看着她光洁的额头,晶莹饱满的樱唇,低首亲了下去。
“太子”
何欢嘤咛,随即被太子封住了唇齿。
两旁的宫人识趣的都退出殿门,紫幔轻飘,铜鼎萦绕了淡淡的青烟。
太子打横抱起何欢,轻声呢喃,“欢儿,想我了吗?”
何欢闭上了双眸,一滴泪顺着面颊流将而下,“想!”
手起衣落,双双跌入红鸾榻…………
肃王府女儿阁。
卿华一阵干呕,随即把身子重重的埋入床榻之间。
“郡主,您怎么了?”一旁的侍女走上前,为卿华递上茶水。
“多饮了几杯,肠胃有些不适!”
“那奴婢吩咐厨房做些醒酒的汤水来。”
卿华挥手,侍女转身走了下去。
卿华慢慢下了床榻,从床榻下拉出一只大木匣,小心的打将而开,缓缓的拿出一套衣衫。
低头凝思,那日的情景又涌上了脑海。
手抚小腹,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滴滴滚落在那衣衫之上。
也许,真的,怀了那人的骨肉,难道自己真的与太子没有缘分?
如果这一切是真的,让自己怎么以后怎么办呢?
“嘭嘭”门外传来了叩门声,卿华急忙将大木匣推在了榻下。
“进来!”
侍女端了醒酒汤走进来,“郡主,趁热喝了吧,方才王爷吩咐过来,让郡主好生休息,明天一早随太子去西山狩猎!”
西山狩猎,卿华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
“请问郡主好些了吗?在下替太子殿下探望郡主来了!”
一个男子的声音在女儿阁外想起。
“香儿,谁在外面说话?”卿华搅动着汤匙望向香儿。
“听声音好像是太子助学郎谦之。”
郎谦之?这个名字好熟悉,好像在哪儿听过。
“方才奴婢去厨房端汤,正看到他从王爷书房走出,王爷喊住奴婢问起郡主,奴婢说郡主胃口不适,王爷让郡主好生休息,明日一早还要陪太子去西山狩猎,想必是这郎谦之替太子来传话,听郡主不舒服,所以过来探望。”
“让他转告太子,卿华明日准时赴约,天色已晚,男女有别,请他速速回去吧!”
香儿转身,步出房门。
郎谦之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人开门,他心里惦记着卿华,虽她不知那日是他,但他却把她刻在了心间。
那日枫树前,她气息未定,远远望去就如一朵娇艳的花。
伸手探到怀中,触及那方保留她处子之血的丝帕,郎谦之不由得动了情。
刚想再喊,门吱呀的一声打了开来。
“郡主!”郎谦之喊了起来。
许是他太思念她了,竟是方才在肃王书房外见的那个小婢女,
“郎大人,郡主说劳烦大人了,请转告太子殿下,郡主无大碍,明日准时赴约。”
郎谦之吱呜,“劳烦”
他还是想见她一面。
“郎大人,这是郡主的香闺,男女有别,您还是请回吧!”
郎谦之悻悻的一步三回头的走了,他暗暗下定决心,来日她如若有用他之处,他定当粉身碎骨来报之。
“郡主,看他好像对你还有话说??”
卿华摇了摇头,突然想起那日在王庭撞了莫无情的药,迅即逃离之时在枫林遇到的那个男子。
是否当日,这个郎谦之撞到了自己和莫无情撞药的事了?
莫无情,一想到他,卿华本能的抚上自己的小腹,那日和自己肌肤相亲的人难道真的是莫无情吗?
苦笑了起来,自己失了身,竟然连失于何人都不得知?
一定是莫无情,那双妖冶的桃花眼,那囊猛劲的烈酒,不是他又会是谁呢?
卿华愤懑,一颗心飘摆不定。
“郡主,您怎么了?”
“没事,没事!”
“郡主还是早点休息,明日还要伴太子去狩猎!”
香儿搀扶卿华上了床榻,拉了帐子,转身就要离去。
“香儿,你去喊二娘过来,我找她有事!”
夜来得总是早,怀冰刚刚侍奉我晚梳后,还不等上榻,御史袁启航就派了人来。
怀冰说我已睡下,可来人竟拿了母皇的懿旨,怀冰不敢怠慢,急忙要我自己拿主意。
“没问他什么事吗?”我问。
怀冰摇了摇头,急忙派下人桂儿去问来人,桂儿回来禀报说,来人让我跟随他们走一趟囚牢。
我的心一沉,一定是为我被劫持的事而来。
怀冰不放心,“筱柔,姑姑陪你去吧!”
我摇了摇头,“劫持我的张黑一直被关在囚牢里,听太子哥哥说那张黑一口咬定是救我的大夫莫无情指使他做的,姑姑,可我想不通,明明那日张黑在客栈中于对我非礼,幸好莫无情及时救了我,这才保准了我的清白,那夜张黑和无情一番厮打,他们本来就不认识,为何张黑一口咬定是莫无情呢?”张黑又怎会知道无情的名字呢?
“你这样说,姑姑更不放心了,不行姑姑一定得陪着你。”
怀冰拿起衣衫就为我穿将起来。
“姑姑,袁御史做事一向谨慎,想必他定会审个水落石出。”
披上裘皮,我执意不曾让怀冰伴我,只领了桂儿一人,上了一乘小轿随了来人而去。
大怀囚牢外。
袁启航早在外面侯着了,见我下轿,匍匐在地。
我做了个起身的手势,袁启航抬眸站起来,只见他黝黑的脸膛上一双大眼炯炯有神,看样貌就知绝非常人,母皇看人果然高明。
“下官深夜请公主前来,还请公主赎罪。”
我点了点头,微微一笑。
“有劳公主了!”
桂儿搀着我,袁启航带路,一步步踏进那囚牢之中。
石阶漫漫,犹如奈何路,四周明晃晃的闪着熊熊燃烧的火把,一旁挂着无数铁制的器具,阴森可怕。
“公主,你可看清这人?”
袁启航指着倒锁在石柱之上的张黑问我,我打了个寒颤,那日的情景又映上了心头。
“是他!”我书了起来。
“当时是否还有其他人?”
“有,他的那个小跟班,听他唤作袍子的。”我在宣纸板上飞快的书着。
“好,张黑,你可看清了,当日你劫虐之人是我大怀的公主,是谁借了你胆子竟然敢劫持公主?”
张黑嘿嘿一笑,“大人,我都说多少次了,我不知她是公主,我拿一个叫莫无情的银子,替人家办事的。”张黑一脸的顽固不化。
“你胡说,你不要诬陷人,我看你是想把责任推倒莫无情的身上。”我奋笔疾书,无情如若想要我的命,还有进王庭为我治病吗?
“公主,是不是你看上那小子了,俺张黑可是凭良心说话,那姓莫的说,他要我假扮强盗戏美人,他弄一个英雄救美………”
“放肆!”袁启航大呵一声。
“本来就是嘛!”张黑还是死不悔改。
“那你说,小李子他们到底被你们弄到哪去了?”急忙把写好的宣纸版晾在张黑眼前。
“公主,你本来就会说话,何必这样写来写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