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娘为她事先准备的鸡血,她慢慢的洒在了寝卧之上,她搂抱着心爱的阿璃快速的睡去。
清晨的阳光洒在了这座别宫,何欢在殿门外,焦急的徘徊。
我刚起床,外边就传来迅急的脚步声,“公主,不好了,不好了!”
“不知是谁啊?大清早的这样吆喝,也不怕惊了公主。”桂儿小心的梳理着我的秀发。
肯定有什么事,不然的话,他们是不会来找我,我一个哑女能做些什么呢?况且我为人一向低调,这世家子弟又有哪个敢来惹我?
突然,心悸动了,莫非是怀?想起昨夜他说的话,我站了起来。
桂儿,见我起身,机灵的一跃而起,“公主,您等着,奴婢先去看看,这大冷天的,能有什么事啊?”
转眼,桂儿就领了一个小宫人进来。
“公主,她说有要紧事,还是让她自己说罢!”
“公主,不好了,不好了,您快去劝劝吧,太子发火了,要杀人呢!”
杀人?一看是太子身边的人,不知阿璃怎么了?
白日他不是好好的吗?可人的小侍妾,贤惠的未婚妻,他又能怎么了?
我一脸疑问的望向那宫人。
“公主,您还是去看看吧!”
经不住祈求,到底太子是我的哥哥,就算他曾经犯过错,但也不抵消兄妹之间的情谊,我又怎能不去关心他呢?
桂儿为我快速的梳洗着,为我披上裘皮大氅,带上羊皮的毡帽,在桂儿的搀扶下急忙向太子住处走去。
门被打了开来,里面除了低低的哭泣声,没有任何声音。
怀跪在内殿,太子冰冷的坐在裘椅之上。
走到太子近前,他莫不出声,眼圈却红红的。
我拿起桂儿捧的宣纸板,快速的书着,“太子哥哥怎么了?”太子不说话。
怀说道,“要惩罚就惩罚啊柔吧,啊柔怕太子对姐姐不好,怀大胆,给太子,给姐姐下了药!”
我听得懵懂,到底是怎么会事?
方才请我的小侍女在我耳畔低声说完,我才恍然大悟。
“本殿最厌恶的就是耍心机,耍手段,本殿答应的事,不会食言,可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啊柔,你和本殿从小一起长大,这麽多年了,难道本殿会对不住你们肃王府?”
“太子,你惩罚啊柔吧!这件事情,啊柔一人做事一人当。”
“好,这是你说的,本殿今天就罚你这个擅自做主的,来人啊,廷杖肃王世子怀!”
“请太子放过肃王世子!”随即众人都跪下来为啊柔求情。
“不要为他求情!”
卿华,是卿华。
“肃王府做错了事,理当受到惩罚,卿华没有管束好弟弟,卿华也没自律,卿华无颜见人,卿华愿一死以谢天下!”
说时迟,那时快,卿华拔了小刃就向胸口刺去!!
情急之下,我啊的一声大叫,所有的目光向我投来,我讯疾的捂住樱唇。
再看卿华之时,只见太子助学郎谦之的手已经被刺穿,鲜血淋淋很恐怖。
“姐姐!”
“卿华!”
太子与怀同时大喊起来。
“郡主没事吧!”郎谦之的另一只手死死的扣住卿华的手腕。
“为什么不要我死,我留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义?”
“快,快去请太医!”太子大喊着,卿华却已昏了过去。
我早已吓得坐在地上,桂儿抚着我的背部为我压着惊。
一场变故,来的这样之块,如若没有郎助学,也许卿华已经命丧当场,想来就后怕。
不曾想,卿华是如此刚烈的女子。
我怨恨的看向怀,为何要给他们下药?让他们顺其自然不是更好吗?如若太子对卿华无爱,就是先一步有了那层关系,又能如何呢?
卿华被抬到太子的内室,助学郎谦之的手掌也被包扎完毕。
“谦之,今天多亏你眼疾手快,要不然郡主就”
“太子客气了,微臣不但负责督促太子的学业,保护太子及其太子身边的人也是微臣义不容辞的责任!”
怀对着郎谦之深深一揖,“谢谢郎助学!”
太子道,“好在郡主无碍,如若郡主有什么三长两短,啊柔啊,啊柔,你让本殿怎么向母皇,向天下人交代。”
怀不说话,把目光投向了我,我知道他也在担心我。
“你下去吧,本殿也不追究你了,你好自为之。”
我坐在裘椅之上也不说话,看着怀离去,不曾想他的心机如此之深,但还是被太子哥哥发现了。
太子挥手,众人退下。
“筱柔,方才你说话了,哥哥太高兴了。”
按捺着忐忑的心,看向太子,又指了指自己的喉咙。
“筱柔,哥哥明白的,刺激之下发声,回王庭后,哥哥一定为你再请一次名医,说不准你就会恢复声音,哥哥多么希望你能说话!”
看着太子激动的面容,我点了点头。
请名医?如若再能见无情一面
那该多好?
不知他在哪里?是不是被他大哥控制起来,那摄人心魄的桃花目,又回荡在我的心上。。。。
随太子上西山的是太医院首席太医赵文承的嫡亲弟子许寿先,许寿先小心谨慎的搭上卿华郡主的脉,随即脸色突变。
郎歉之不顾手受重伤,坚决留在东宫保护太子,卿华被抬入内室后,太子去送玉硕公主。
许寿先走出来,卿华的侍女香儿一步走上前去,“太医,我家郡主如何?”
许寿先眼珠一转,心里想到,这事定然不能说出来,如若是太子的骨肉还好,一旦不是,那就是皇家的大丑闻。
“郡主无大碍,只是劳累过度,稍微休息一下就会好转。”
许寿先走出内殿,外间的郎歉之一把拉住许寿先,“许太医,郡主如何?”
郎谦之见许寿先的神色异样,随即有了一种预感。
他从怀中掏出传家玉佩,小心的放入许寿先的衣襟,“好物赠好人!”
许寿先脸上一红,不曾想郎谦之竟晓的自己喜欢收集玉器之好,低声说道,“她有了身孕!”
郎谦之低声,“这不要说出去,如若不是太子的,那郡主就的死,如若郡主死,肃王府是不会放过你的。”
许寿先点了点头,“正是如此,我才没有吐露半分,可太子问起,我又该如何作答?”
“拖住,就说郡主过度劳累!”
郎谦之的话刚说完,许寿先就笑了起来,“郎兄如此的帮助肃王府,看来拿了肃王府不少的好处啊。”
郎谦之的脸红起来,他与肃王府素无往来,如若硬说交往,也仅限他是太子助学,与肃王世子怀是督学的关系。
可,他做一切不是为了别人,他就是为那个可怜的女子。
他爱她,他伤害了她,她有了他的骨肉,她竟然不知是他?
“如果有好处,定不会忘了许太医的恩德啊!”
两个人一同笑起来,一根绳上栓了两个蚂蚱,跑不了你,也跑不了我。
许寿先心里清楚得很,如今王庭异常复杂,要想保住自己的命,那就装傻充楞,只有这样才能活的更长久一些。
太医院供职,虽然高贵,但哪一天不是脖子挂在裤腰带上,用药不能过猛,不到量又难见其效果,有时候他都不得不佩服自己的老师赵明诚是如何爬到太医院首席之位的?
卿华醒了过来,香儿快速的去告知太子。
郎谦之迅速跑到卿华的身边,“郡主,你有了身孕,不知郡主想如何处理这个孩子?”
卿华惊得,当啷的一声把茶盏摔在了地上。
“郡主,下官该死,该死。”
郎谦之跪下来,这一跪是他心甘情愿的,毕竟是他对不起她。
“你去告诉太子,去啊,这样你就能讨到个大赏!”
卿华并不像郎谦之想象的那样吓得泪流满面,全身哆嗦。
相反,她却瞪大了杏眼,狠狠的喊了起来。
“郡主,你小点声!”
郎谦之想也不像就捂住卿华的樱唇。
“我会帮郡主的,为了郡主,下官就是死,也心甘情愿。”郎谦之放开了卿华,第一次大胆的直视卿华。
“为什么?迫于肃王府的势力?”
“不!”
“如若你告知太子,太子正巴不得致我于死地,你岂不是大功一件?”
卿华冷冷的笑起来,让人可怕。
“不,我不会,就是让郎谦之去死,我也不会出卖郡主!”
郎谦之抱住了卿华,眼里含了泪。
“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
“因为我爱你!”
郎谦之话已出口,卿华的泪瞬间涌了出来,我一个不洁之人,还会有人爱我吗?
如若不是用这下三烂的手段,也许过不了多久肚子一旦大起来,那就会死,不是吗?
她也想着把这孩子做掉,可她身不得,当年阿妈生弟弟难产而死,她是那样的难过,她亲眼看到嗷嗷待哺的弟弟失去阿妈后的凄凉,她又怎能忍心把肚子里孩子杀死呢?
“好,我接受你的爱,可你要帮我,帮我!”
卿华死死的抓住郎谦之的手。
郎谦之坚毅的眼眸望向卿华,这一天,他不知等了多久,他亲耳听到,心爱的人说接受他的爱,他怎能不欣喜?
“谢谢你郡主!”他把她拥进怀里。
卿华的手死死的扣住郎谦之,心里说道,阿璃,对不起,是你自找的。
“郡主,我先走了,你要保重,谦之为你做的第一件事已经做完!”
“什么?”
“谦之帮你收买了许寿先!”
“好,谦之,你做的好,卿华感激不尽!”
郎谦之深情的回望一眼,转身大踏步离去。
卿华收了笑容,扑在寝被之上大哭起来。
氤氲的温泉水中,我长发高挽,一旁的桂儿为我小心的敲着臂膀。
“公主,觉得舒服些了吗?”桂儿笑着,手劲下的更大。
我满意的点头,顺手捏一朵玫瑰花瓣,贴在前额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