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只不过南船星没有想到，这一切会如此惨烈的收场。

如今师父心魔入体，或将陨落，天关客昏迷不醒，废人一个。

他恨，恨极了！

既恨做下了这些的东上相，又恨纵容了东上相的自己。

南船星嗓子一哑，嘴巴张了又合，他抓住东上相的后襟，将他抱在怀里，二人抱头痛哭，近乎失声。

过了许久，南船星才挣扎着爬了起来，拎着东上相的脖领子，将他按坐在桌前。

他拿起碗，盛了满满一大碗米饭，又夹了几筷子菜，将碗塞进东上相手里。

“吃！”

“我不想……”东上相抱着碗哭个不停，双手不住的抽搐。

“吃！”南船星攥着东上相的手拿起筷子，“既然做都做了，后面的路还长着很，开弓无有回头箭，你没得选！”

东上相握着筷子，强忍着将饭扒拉进嘴里，才塞了两三口，就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南船星也不管他，又往他碗里添了许多饭，“吃了他，如今师父不在了，还有许多事要做……今后这天枢观都指望着你和大师兄了……”

东上相闻言，抬起头看着南船星，“那你呢？……你……”

南船星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东上相的头顶，替他将散落下来的乱发顺了上去，“吃吧……”

“嗯……”东上相知道，南船星大约是要走了，他端起饭碗拼命往嘴里扒，也不知道嚼了没嚼，饭菜到底是什么滋味，只有一滴滴的眼泪尝在嘴里，是咸的，很苦。

南船星守了一会，见东上相不再像个活死人一般，便推门走了出去。

带上木门，他抬头望了望东边的屋顶，屋顶上坐着个人，脚边散着几个空酒壶。

“下来吧，他没事了。”

那人见他招唤，抱着半空的酒坛子一跃而下，站在他面前。

“喝吗？”那人将酒坛子递给他。

南船星接过酒坛子，兜头倒在脸上，酒很烈，激的他双眼刺痛不已。

“我一直不知道这玩意有什么好喝的，所以每次上相约我来喝酒，我都找各种借口搪塞他。这全观上下，也就你和他最臭味相投，喜欢这种东西。早知今日，不如当初和他多喝几场了……”说完南船星又猛灌了几口，呛的咳嗽不止。

他放下酒坛子，看着那人，笑问道：“海石三，如今这观主做的可还舒服？”

海石三无喜无怒，似乎听不出他的嘲讽之意，“不舒服，但我不得不做。”

南船星抿了抿嘴，“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刚刚……”

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隐约间能听见有人躲在门后，发出微弱的喘息声。

“你……”南船星心中纠结，起初是担心海石三两面三刀，早就知道东上相为其谋划，为图谋观主之位与其沆瀣一气，如今又怕他为护自身清白，让东上相独揽苦果。

一时间，南船星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心疼谁才好。

“上相虽然背着我做出这些事，但终究还是为了天枢观，他的罪就是我的罪，说到底还是我太过无能……”海石三顿了顿，“若是我还有其他办法，他也不会走上这条路。”

“路还长，慢慢来。”南船星心中五味陈杂，拍了拍海石三的肩膀，“我要走了。”

“去哪？”海石三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