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里从托盘上去了一杯,双手奉于赵修辞身前,风画则将另一杯奉于文里。
“请。”文里伸手。
“师弟的茶让人期待,我先饮了。”赵修辞举杯啜了一口。
“嗯。”赵修辞喝完茶后表情微妙,他斟酌着组织措辞。
“这茶的味道……颇有些……”赵修辞一时不知说些什么,也许这茶就是一种试探。
文里挠挠头,“是侄儿唐突了,因为想着伯父总是能喝道无数好茶佳铭,寻常的茶对于伯父而言都只怕要被当做树叶子的。为了不让伯父笑话,侄儿斗胆用了别的东西泡茶,不料弄巧成拙了,抱歉抱歉。”文里唤来风画,命其揭开壶盖,内里架着金属网罗,上面是微黄的茉莉。
赵修辞定睛一看,这并非真的茉莉花。
“难怪有一种焙面的味道,这茶善加使用,当能调理中焦之气。”
“这是侄儿冥思苦想的茶,叫做花自飘零,可惜学艺不精,不能做得很好入口,到叫伯父见笑了。”
“哪里哪里,师弟的想法总是出人意表,哈哈,这还真是一直没有变过。若说到这个花自飘零,这焙烤过的果子茉莉,若是研磨碎散,加入盐、姜烹煮,或许会有不同的滋味。”
文里闻言眼前一亮,“不愧是伯父,多谢指点。”说完文里顿了一顿,“想必伯父平日事务繁忙,今日拨冗来此,不会是特意来指点侄儿手艺的罢。”
“师弟的手艺我岂敢随意指点,只是相互交流一下心得,对于我也是提高对于水火之道的理解。若不是平时俗务太多,我真想与师弟详细交流一番呢。师弟可能不知,这城市不比山中,俗务多到不可思议的地步,你以为这件事情结束了,那么所做的事情就会少一件,其实不然。”赵修辞想喝一口茶,碰到杯子之后又生生止住。“所以我还是很佩服师弟的,放着清野闲适的山居生活不过,来着九刈城中奔碌,师兄我敬佩之余,也不理解。”
文里心想,我自己也不理解啊啊,可是形势比人强,奈何哉。赵修辞的话语渐渐趋向主题,文里打定主意,只谈着字面的意思,势必要拖延时间,能怎么拖就怎么拖。
“哦,果真如此吗,伯父?我见伯父神色气血俱佳,当是养身颐体得宜,怎么会是被俗务缠身呢?伯父一定是诓我。”
赵修辞笑了,抿了一口茶,却忽然想起不对,硬生生将这怪味茶给咽了下去。
“劳心不同劳形,此间苦楚唯有当事者可以体会,诶。”赵修辞意味深长地叹了一口气。
文里陪着叹了一口气,说道,“最近我开这铺子,可谓劳心已极,兼着又劳形劳力的,跟伯父可谓是同病不相怜,不知伯父前来可是见到了,小店生意不佳。”说着文里又拿腔拿调地连连叹气,一旁的风画险些绷不住笑了,只得目光侧开一旁,转移注意力。
“所以,侄儿一会还得去忙铺子的事情,所以……”文里讨好似地对着赵修辞拱拱手,那意思已经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