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修辞对文里的心思洞若观火,只是微笑着,本想再饮一口茶,但是思及那奇妙的滋味……因此只用指肚轻轻摩挲着杯身,感触着滑润中的沙砾粗质。
不出赵修辞所料,此时贾挂匆匆赶来,与风画轻语一番,风画转对文里耳语,文里听后眼珠直转,看来赵修辞果然是有所准备的。
“如此,我便不打搅湿地做生意了。”赵修辞说着要走,身子却是稳稳地一动未动。
“伯父哪里的话。刚刚有贵人将店中的果子全都包了。侄儿倒是此刻可以偷闲一会儿了,当再多留伯父一会。看了今天伯父前来,将福气财运也带了来,侄儿不胜感激。”
“师弟真是谦虚了,是师弟的手艺好,如何还要捧一捧我。要谢,是感谢师叔对你的教导,真是可谓苦心孤诣啊。”
文里听到什么孤什么诣啊的,不免又是一阵头皮发麻,他现在对那几个字十分敏感。
“提到师傅,我同你聊了这么许久,未先去拜会他老人家,真是失
失礼,还麻烦师弟通传一声,我也看望看望师叔。”
文里心想,总算是点到正题了,他面上堆笑着说,“伯父说得是,本来是该伯父先去见一见师父的,但是此次师父在山中闭居,没有跟我一同来到九刈城中,只拨了几个随侍给我,不然我这里也不会如此失礼了。”
“师弟莫要诓我,这话倒不知道怎么说了,前日子我还听到师叔在此弹琴,师弟怎么说他老人家还在山中,难道那琴音还能飞播万里不成?”赵修辞笑吟吟看着文里,目光含着深意。
文里暗道不好,要是知道赵修辞在九刈城中,他如何还会借师父的琴声,师父也不说一声,这世上听过师父弹琴的大部分都遁隐于世了,不然他也不会如此。
想到师父说的身不由己云云,文里猜测师父怕是知道赵修辞就在九刈城中,毕竟他也姓赵,之前师父让童春送来一些香料说可以布置点染铺子的,看来也别有含义。文里一时思绪纷飞,他墙纸自己先不想那么多,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
“还请伯父体谅,伯父知道的,师父的脾性,他早就不见外人了,即使来到城里,他也是独居僻静角落,安安静静锤炼自己的道。”
文里沉吟一会儿,道“若是伯父信得过,我可以代为转交。不过师父多半不会收,还会原物退回的。”
赵修辞摇了摇头。
文里又思忖一会而,让风画退下,道“伯父这东西怕不是白白送的,现在左右无人,我让人呈上纸笔,有什么尽可以写了,我送去给师父看。只是需要伯父在这里多等一会儿。”
赵修辞又摇摇头,道,“师弟不要多想,我不愿假手于师弟,想亲手交给师叔,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