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树打开了导航,比他更贫嘴的郭德纲,把车导向一家处理意外事故的指定医院。
这与表妹提供的信息是一致的,李子凌十分诧异。
不待她提问,沈嘉树就给出了答案:“E市就这么大,我打听来的。做司机嘛,就是要有服务意识,你作为乘客,就应该有心安理得的素质。”
还有一种素质叫心安理得?李子凌听着沈嘉树一本正经的胡说,实在懒得置喙,转过头把视线转向车窗外。
因为罕见的低温,街上空空荡荡。街边老旧的楼房,光秃秃的树干,都透着急景凋年的灰败。
十年过去了,李子凌对这座城市感到相当陌生,这座城市也已经不认识她了。
静默了几条街,沈嘉树开口问她:“工作很忙吗?”
李子凌淡淡地回答:“嗯。还可以。”
“你很久没回来了吧?”沈嘉树问。
“十年。”李子凌简直是话题终结者。
十年?沈嘉树惊觉,他更早离开E市,与李子凌已经十多年没见了。
他们只是昨晚撞了衫,今早吃了一顿饭。
除了久远的记忆,他对李子凌的了解除了媒体报道和传说,仅限于一杯不加糖的咖啡,一颗单面的煎蛋,一片全麦吐司。
沈嘉树把目光投向副驾驶的李子凌,发现她也在看着自己。
他笑了笑:“我变化也很大吗?”
李子凌眼里闪过一丝戏虐,便转过头去,把目光重新投向车窗外了。
到了医院,左强的同学已经等在那里了。他提早来到医院,打算接待完他们再到急诊科交接班。
“添麻烦了,不好意思。”沈嘉树歉意地与他握了握手,把他介绍给李子凌。
急诊科医生一边陪他们去骨科病房,一边介绍他已经了解到的情况。
罗玉焕被送来的时候,脑部有颅底骨折,不重,颅内积气也是轻微的。比较严重的是腿部,小腿靠近膝盖的部分粉碎性骨折,血管和神经都有损伤。
事故发生的当晚,已经进行了手术切开复位内固定的手术治疗,术后情况比较稳定。
说话间,到达了骨科住院部,事先打好招呼的柴主任正要去查房。简单地寒暄了两句,就带他们直奔了罗玉焕所在的病房。
病房里有三张床,罗玉焕住在里面,靠窗那张床。
她打了石膏的双腿被高高吊起,头上系着纱布,整个人像陷到床里面似的,显得很瘦小。
柴主任跟急诊科医生说法一致,之后又补充道:“目前病人恢复得还可以。头脑是清醒的,不再嗜睡。腿部的手术也是成功的,肌电图显示,没有造成周围的神经和血管的损伤。”
“消炎抗凝效果也不错,没有感染和血栓的发生。再过一周,看看切口愈合情况,没有感染和肿胀出血的情况,就可以出院了。”
柴主任说着,叩了叩罗玉焕高挂的患肢,像是在欣赏自己的作品,颇为自得。
随即他又换了严肃的表情,道:“不过这个岁数恢复比较慢,出了院也需要很长时间静养恢复,到时候我们会给出具体的复健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