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到底怎么了?”
陈弈看着裴谦一脸慌张的样子,顿时感到不妙。
裴谦怒不可遏道:“我种在田里的稻苗,下午全被人拔掉了。”
陈弈惊愕的大声道:“什么?哪个龟孙子干的?”
裴谦道:“村东头的陶文陶武兄弟,他们把稻苗拔了后,连家都没敢回,扛着行李包袱就跑了。”
“陶文陶武?”
陈弈脑子里,浮现出两道人影。
陶文陶武二人,是村子里有名的混子,长得五大三粗,满身都是强壮的肌肉。
身上明明有的是力气,可这二人从来不工作不干活。
成日混迹在赌场里。
把他们父母留下的积蓄都赌光了,欠了一屁股债,也依然我行我素。
他们还借了高额的高利贷,给赌坊“送钱”。
如此嗜赌如命之人,陈弈也是头一回见。
裴谦与他们并没有什么恩怨往来。
只是没想到,这两人竟如此狠毒,把他辛苦种下的粮食都给毁了。
地是农民的命。
陶文陶武他们的行为,无异于杀人害命。
陈弈说道:“舅舅,先带我去田里看看。”
“诶。”
裴谦心里哽咽的点点头。
……
……
青州府位于大梁国的东南。
这里七山二水一分田。
因为山地众多,很多农人选择在山间开垦梯田。
裴谦的梯田,就在离鳌头村二里之外的鹅峰山上。
等二人爬上鹅峰山时,就看见了惨不忍睹的一幕。
山坡的坡地之上,呈波浪式断面的田地里,无数稻苗被人连根拔起,随意丢弃。
稻苗的根部,被某种利器砸烂。
稻田里的水,也早被人放干了。
田里肥沃的泥巴,更是被挖到了外面。
想把这十几亩地,重新蓄上水,谈何容易。
更不用说,重新栽种与施肥了。
这凄惨一幕,看得陈弈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怒火,眼睛都红了起来。
舅舅更是跪在田埂边,泣不成声。
此时,早有听闻这起事情的村民,聚集过来,议论纷纷。
“陶文陶武他们,真不是东西啊。”
“听说他们先是收拾好行李,才过来毁掉老裴的稻苗,看上去是早有预谋。”
“唉,这些稻苗,还是我跟老裴,起早贪黑,一起插上的呢,真心疼啊。”
“陶文陶武,跟裴叔有什么仇恨?为什么这么不干人事?”
“估计是王猛他们指使的,谁让陈小子,把人家兄长给告了呢。”
“嘘,别乱说,没证据的事,小心王家的人,告你诽谤……”
……
村民的话,一一传入陈弈的耳朵。
这让他想起,在青牛里遇到刀疤脸的一幕。
刀疤脸与陶文陶武一样,都是王彪手底下的小弟。
他们昨晚都在王彪家中,商量着怎么让他陈弈不好过。
如今,他们办到了。
陈弈心中懊悔不已,舅舅田里的稻苗,说起来是因为他才被毁的。
如果他早一步,打得这群人下不了床,也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
李老头说过,他动了王彪,往后就会有数不尽的麻烦。
没想到,麻烦这么快就来了。
此刻,他才明白什么叫“小人报仇,从早到晚”。
有能力的他,其实早应该做一回“小人”。
陈弈眼眶愈发的猩红,心中更是怒不可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