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修车的大师傅才有的待遇。
可奈何,人家刚刚卖了十几亩地,卖了二百多万。
离婚时,‘张婧’还给他分了十几万。加上前些年供她读书上学的所有学费,一下子给了他二十万。
说实话,他也不想离的,不是为那二百多万。他跟‘张婧’可是青梅竹马,喜欢她十多年了。
可张婧学习好,考上了高中,又考上了一个好大学,他只是初中毕业,两人多年不怎么联系,越走越远。
结婚也是强扭的瓜,不甜。
匆匆忙忙结婚,又匆匆忙忙的离了。
空欢喜一场。
自嘲的笑了一声,裹紧衣服,躲过屋顶上不时扫落的积雪,向老家走去。
就在同一条街上,离得不远,要是天气好,从老丈人家的房顶上,就能看到。
可现在天儿阴沉沉的,还飘着细碎的雪花,看不远。只能走近了看一看。
没敢进门。
远远的看见墙根下堆起雪堆,房顶上也没人了,知道是扫完了。弟弟跟老爹也都下去了。
就开始转身往回走,回自己家。
他弟弟先结的婚,结婚之后,就抓阄分家了。爹妈辛辛苦苦的干了几十年,给他们兄弟俩个都盖了新房。
弟弟抓阄分到了老家,老家也是新房,但地方大,院子很宽敞。他分到了村南的新家。
只有三分地,盖了正房和厢房,还有两间厕所,就只剩下一个不大的小院。
再往前一排,就是村外的麦田了。
裹紧身上的棉衣,走向了村子中央的小卖部,想着买点面条,晚上煮面条吃。
街上不时有路过的老街坊,笑着跟他打招呼:“大川,去你妈那蹭饭了啊!”
“大川,又去你老丈人家扫雪了啊!”
“川哥,晚上喝点呀?”
陆东川笑着摆手,一一的点头回应,拒绝了喝酒的邀请,抬脚进了小卖部。
村子中央有一个十分宽阔的广场,沿着东边盖起了几间门市。有两个小卖部,一个理发店,还有一家小诊所。
北边的那个小卖部是本家的一个老叔开的,面积不大只有三十多平。日用百货、烟酒糖茶、肉食小菜、面包饼干之类的,也还算全乎。
进去之后才看见,里面已经满满当当的挤了七八个人。
老韩婶子正站在柜台后面,手脚麻利的给人算账收钱,见他过来买面条,不由得皱着眉头问道:“怎么,他老张家都不管你晚饭?”
陆东川跟他们家的大儿子‘陆东星’,乃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两人是同年同月生的,前后就差七天。
打小就一块儿追鸡撵狗,偷果放羊的,整天的形影不离,没少去对方家里蹭饭吃。
老韩婶子是看着他长大的,比亲婶子也差不多了。
陆东川见她脸色不高兴,遂笑着回道:“我这也不喝酒,跟他吃不到一块儿去!”
一边说着,拿起面条,结账走人。
出门的时候,听背后有人说道:“我说这老张家也忒不是东西了!什么人家!哦,辛辛苦苦给他们家供了几年的大学生,现在好了,有两个糟钱就翻脸不认人了?”
“可不是说呢!有两个臭钱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他们老张家前些年可都要过不下去了,那叫一个穷哦!要不是陆老虎帮衬着,他们全家早就饿死了!”
“就他老张家那个病秧子,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要不是大川帮衬着,别说两个大学生了,一个他都是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