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苦笑了一下：“我自是知道钱哥你不会让我活着，才会与我说这么多。”

“我本来确实是这么想的，可是现在，我改主意了。或许留着你，未尝不是件好事。”

钱易的话，让夏言重新燃起了一丝生的希望。

不过他话锋一转，又道：“但是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你的运气了。因为除了我之外，没人知道这个地方。”

夏言眸子里的光芒又暗了暗，对了，张开！他也曾见过她找柳大人，如果柳大人回来了，张开会告诉大人的吧？还有架阁库的主簿沈东！

“忘跟你说了小夏，我已经告诉张开，你身体不适，说先不找大人了。还有沈东，他似乎是老毛病犯了，已告假三日。”

话说完之后，钱易看到夏言的身体似乎是颤了颤。

“钱哥，如果你放了我，我可以帮你，我相信你的本性并非如此，一定是受人威胁才会……”

夏言语速极快地对钱易说道。

“小夏，没用的。这个世道，有些东西，不是你我人力所能抗衡的。我也反抗过，但……钱哥言尽于此，你不要想着我会放了你，不直接杀了你，已经是我对你的仁慈了。”

“好，钱哥，不说这些了。那，你能不能告诉我，知春典当行的掌柜和伙计，是不是你杀的？”

“不是。”钱易说的斩钉截铁。

不是？夏言的眸子瞪的大大的，那他们是谁杀的？

依据仵作赵乾坤的验尸结果，典当行的老板和小伙计的死因是喉骨被捏碎，而他也说过，如果想徒手将人的喉骨捏碎，那凶手最起码得会些武功，才会有如此手劲儿。

她记得柳大人曾怀疑过，剥皮放血是不是有什么特殊含义，可直到现在为止，也还没找到这方面的线索，只能先放下；但剥下的人皮为什么在现场没有找到？此人将人皮带走，又是想做些什么？

当时，萧与非手里匕首既不是凶器，也并非剥皮使用，又为何会沾上血迹？

再有，带血的匕首指向的位置，正好是那枚风干的蝴蝶，难道这才是匕首的真正用途？

莫非，关键在于风干的蝴蝶？

那枚风干的蝴蝶，也是相当奇怪，现在是冬天，自是不会再有蝴蝶了。

难道是凶手事先收集的蝴蝶，以留待在杀人的时候拿出来放在现场？这便说得通了。

看来此人计划已久，并非一时冲动。

那么，凶手为什么非杀了知春典当行的老板房无涯不可？而且还是以如此残忍的手段。

而且，知春典当行的伙计小七是在她要去将他带到衙门问话前死的，是凶手有未卜先知之能，提前料到小七会被问话，还是衙门除了钱易，还有其他捕快也有问题？亦或是，小七只是凶手前一天晚上没来得及杀死，补杀的？

除此之外，飞鸟集扉页上的话也让夏言十分在意，与诗集对应的画册，究竟在哪？

夏言不由陷入了沉思，她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一点儿头绪，但却不能确定关键点在哪。

慢着，或许，萧与非这个人，本身就是提示。

萧与非，匕首，血，风干的蝴蝶……

萧（枭）首蝶（喋）血？！

难道，知春典当行的老板和别的案子亦有关联？而那件案子，也牵扯到飞鸟集？甚至有人因此丧命？

待夏言从沉思中回神的时候，钱易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