婳蕊坊内,玉承徽正焦急等得秦潄公的到来,左右不见人又不敢派人在长寖宫门外。
玉承徽张头探向院子的外角,手里的汤勺快盘出花了。
“丹霞你去看看国公来了没?”
丹霞轻轻掩笑打趣玉承徽手里将汤盏撤了下去,回头哄劝起人来
“承徽您再等等吧,国公前才从王后宫里出来,凤涼宫离咱们宫有些距离,您总不好叫国公急急跑过来看您吧。”
玉承徽怯怯的缩回适才的话她没胆要秦潄公这样,她如今入宫五年了也才只是一个承徽,哪怕现在晋升,生后再晋她也没可能养孩子在身边,只求找一个良善温厚的娘娘不要叫她娘两断了这微弱的母子或者母女情分就很好了。
“丹霞你去把我的竹美人拿来,不知道怎得,才起一会就又困了,等国公来了后你扶我去榻上歇一会吧。”
“欸,好,娘娘您要不要薄褥子盖盖?着凉了可不好,如今您是怀了皇嗣可给注意身体。”
玉承徽轻轻摸摸腹部感觉这个孩子一定是一个乖巧的好孩子,丹霞看到玉承徽这个样子叹口气
“娘娘您安心养胎,好歹多吃点东西,太医说您身体弱连带着咱们的小公主,公子也弱了些。”
玉承徽苦恼的在美人榻上,拖去了鞋,脚不知道怎得开始肿了她也看过其他宫里的娘娘们怀孕,连她这个长寖宫主殿的?夫人她也是在旁服侍过几日,无非是当年她才入宫只是一个美人又无封号,娘家不得力,?夫人就要她在院子里站着,跪着,服侍到?夫人快五个月被秦潄公撞见,斥责后给了自己列荣做补偿,也是父亲替国公扫平燕蘧的一些叛乱的中阀世家,做为补偿的交换自己成了列荣,后来父亲和弟弟又赢了蜀壊的两座城池,秦潄公高兴把自己抬为了承徽,此后…
又是半年,终于怀孕了可是…
玉承徽背对着丹霞怀里抱紧竹美人,一只手轻轻擦干眼泪。
丹霞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家小姐的小动作,一定知道她在偷偷摸摸的哭,轻手轻脚出去了在宫门外探头看到一身黑玄银丝九龙袍子的身影往长寖宫走来,不敢耽误的跑回婳蕊坊。
“娘娘,娘娘,国公来了…”
玉承徽一激动差点直接站了起来,被丹霞扶住手臂才缓过劲。
“去给我梳妆稍微打扮一下,你看,我这一下患得患失的妆是不是都花了,快快快,打开妆匣子。”
丹霞扶住人生怕玉承徽着急的毛手毛脚给自己磕到,伤到皇嗣可就不好,手里稍微用上了点力气扶着人走到梳妆台旁坐下,轻轻补了点粉,丹霞怕其他妆膏有问题不敢轻易去用,因为这几日玉承徽的妆膏恰好用完了,按例才取来的新妆膏例子,因为秦潄公说要过来就还没叫太医过来请平安脉的时候顺道看看。
在门口的朱釦跪在地上伏礼道
“国公到!”
秦潄公走进屋里,闻到丝竹飘香才看到玉承徽怀里正抱紧竹美人缓解热气,躺在美人榻上正想起来行礼被秦潄公扶住。
“你躺着吧,无需起来行礼。”
“身体可有不舒服?,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叫掌食司和掌药司多照顾好你这个身体,晚些孤派一位太医给你。”
“德安!”
“把卢老太医叫来给玉承徽养胎,顺道叫掌庭司派几个宫娥过来,孤给玉承徽挑挑人。”
玉承徽才昏昏欲睡快睁不开的眼睛突然睁开,忙不迭想站起来被秦潄公摁下。
“国公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给你这个婳蕊坊加点人,不过……孤又不放心进点脏东西进来,听闻你哥哥很能干,弟弟的才智颇好,虽没直临战场但可以指挥你伯商家的几位将领游刃有余,你父亲很会培养人。”
“承徽,安心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好生教导。”
秦潄公坐在桌子旁,丹霞刚想上前倒茶被德安轻巧的换下,倒了一杯茶到国公面前。
“你那个竹美人倒是不错,镂空的编织穿透空气缓解了闷热。”
德顺这时候正左右挑选的人往婳蕊坊送去,左挑了两个十三四岁的还有挑了一个十六岁的,还有两个本来是分去胥王后宫里管汤药的被送了回来,这隔了一年又重新分配到去婳蕊坊。
“你们是三等宫娥,如今国公在婳蕊坊,你们都小心点,偷奸耍滑还是做不干净的事,我定不饶了你们!!”
“小匣子!”
“将人送去婳蕊坊!”
近时五位三等宫娥和一位内宦到了长寖宫内往婳蕊坊走去,其中一位小宫娥见地不是太热闹好地,心底嘀咕道
“哼,这个玉承徽不如何得宠啊?给她宫里挑再多人如何?哪个小公主,公子又不可能养在身边,以后指不定给了谁养。”
“嗐,你这个缺两窟窿的玩意看那了,有没有规矩?”
小匣子淬出一口痰液在地上呵斥囔囔道
跪在地上的小果儿吓呆了,噗通就跪在地上,不顾自磕头。
“小匣子内宦饶命,饶命…”
“奴知道错了…”
长寖宫就在婳蕊坊长廊旁边,很快就有宫娥出来看情况,长寖宫里走出来一个穿着二等宫裳的宫娥悠悠然走了出来,嘴里笑吟吟的
“哎呦呦,这个是谁啊?,哦?分去婳蕊坊的啊,也是啊!,婳蕊坊这个冷僻地自然没人敢去受罪…”
“小匣子啊,你师父这个挑人本事怎么越来越不行了?,这个也?…太浮躁了吧?,好歹是有孕的主,叫这么玩意扰了怕是…”
小匣子自然机灵知道话里有话又涉及师父一二,二话不说直接将小果儿拖出来掌嘴,掌庭司的内宦手里都是有两下本事,很快一掌扇在小果儿脸上,半边脸立刻肿起。
出来的二等宫娥见事情差不多了很快就回去了,她自然知道今天秦潄公来了婳蕊坊,这一幕只是报入宫的时候小果儿仗着是大户人家的侍女随上小姐入宫,没两年小姐自戕,她本来是要一起殉葬,给想了法子跑了,现在落魄了自然要出来落井下石一番。
小匣子人精投胎,不管这个小果儿脸上有没有巴掌印一起带去了婳蕊坊。
婳蕊坊里玉承徽正被秦潄公轻声细语安慰的多吃点东西,人就送到了。
秦潄公放下玉盏转过头已经没了适才的两分笑,声音冷冷开口打量一番送来的人。
“这个怎么回事?,面容有损的也送来婳蕊坊?”
小匣子赶紧接话跪下道
“国公,这个宫娥适才眼睛不老实四处乱看,长寖宫的出来掌刑了一番,也是咱没管教好人。”
秦潄公自然不感兴趣她们之间的干系,面上没什么神色淡淡道
“竟然这样那拖下去,这个眼睛也不需要了,直接拖下去杖毙。”
秦潄公面上淡淡的似乎看不到情绪一样,德安知道今天这个主子是真的怒了,不为其他还有一些手已经伸向了玉承徽这里。
秦潄公看向一旁还在地上跪着宫娥几个,示意德安把人叫过来。
秦潄公指了指在地上一排人,随手指到面容干净有点面团脸的一个宫娥和一个脸颊微微瘦尖道
“这两个留下,孤记得这两之前给胥王后管过药司,刚好可以给玉承徽养胎,你们务必看好玉承徽和玉承徽腹中的公主或者公子,若不然掖庭司哪里你们自己去领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