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此!
柯南没有抬头,而是对众人说:“你们看——”他小心地解开死者左手衬衫袖口,在手腕上摸索了几下,接着缓缓地揭下了一张透明的、宛如皮肤但有一定厚度的手套。
“这是……”布朗和FBI几人的眼神顿时一变。
柯南捏着手套的腕部,将它传给服部,后者对上了布朗的眼睛:“要验证一下吗?”
布朗面色变换了几番,他在原地犹豫了一阵,才移开脚步,将保险箱显露出来。服部没有戴上手套,只是把它展平,摊开印在保险箱的识别装置上。
“滴滴。”
不出所料,锁开了。
“不!”布朗虚弱地呻吟一声。
服部打开了柜门,里边空间不大,堆放着一些支票、少许珠宝,布局很整齐,没有被翻乱的痕迹。
“少了什么东西吗?布朗先生?”服部看不出这里是否被人偷窃过,只好询问保险柜的主人。
布朗从旁深深地注视着柜内物品,他斩钉截铁地说:“不,万幸,没有。跟原来一样,谢谢你们。”
他话语中有一种想匆忙结束这件事的感觉,柯南敏锐地察觉到。
朱蒂目光隐蔽地观察着布朗,见状轻笑道:“那就太好了,布朗先生。只是我有个疑问,既然死者有您的掌纹,不管他怎么弄到的,但显然他能够打开保险柜,为什么又什么都不取走呢?”
“能够打开,不代表他真的打开了。”贾思琳说。
“也许他只来得及移开画框,而没有打开柜门。”卡迈尔揣测道:“发生了什么意外阻止他继续进行下去。”
“那个意外说不定让他就此丧命。”服部左右看了看,顺势接上了FBI们的话,但他微微停顿,很快抛出一个“但是”来:“但是……”
“但是也有可能,”柯南仰着头看向布朗,镜片将他锐利的目光遮掩了一些,却依旧刺目:“他已经拿到想要的东西了。而您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这一点,所以在说谎。”
“这种可能性,有多大呢,布朗先生?”柯南冷静地问。
周围人的目光,在柯南和布朗身上来回移动。
布朗眼中几乎闪过一丝阴狠,很快,像是错觉。他对柯南露出一个笑容:“那个大块头保镖不是说了吗?麦克身上什么都没有。如果他真的拿了,那东西在哪呢,孩子?”
柯南指着麦卡伦怀中的那本《夏威夷旅行指南》。
“我一开始以为那是一种指向凶手的死亡信息。”
“那不是吗?”布朗紧跟着反问他。
服部皱着眉,插话道:“您仔细看看死者,他是被一枪毙命的,这本书首先不可能是死者弥留之际从书架上特意找出来的,他没有这个时间,而且书架上也没有被沾上血迹。”
“如果死者是先去书架上找的书,后经历的枪击,这倒可以解释为何尸体怀中会有这本书。”柯南流畅地接过推理:“但如果这真是与凶手有关的死亡信息的话,死者又怎么可能会在被杀死前预料到凶手是谁,而提前选到书呢?”
“如果是在与凶手搏斗过程中,他去书架上找的书呢?”卡迈尔听着,不自觉进入了查案状态,在一旁询问了一句。
“在与持枪的敌人搏斗时,还能在这么多的书中准确选到他想要的那一本?除非他对这众多的书架非常、非常熟悉。而麦克是新来的保镖吧?”柯南眼睛扫视着犯罪现场,沉着地分析:“而且书架区域没有搏斗痕迹,这种痕迹仅出现在了壁炉前、画像周围。”
“最重要的是,”服部一针见血地说:“如果真是死亡信息,凶手为什么不带走它?”
“是啊。”卡迈尔点了点头,纳闷地问:“但不是死亡信息的话,他拿着本旅行手册干什么?”
室内沉默了一下。
柯南注视着一直冷脸听他们分析没发言的布朗,缓缓地说:“您看到尸体,第一个关注到的是他手里拿的是什么。”
“保险箱打开时,您都没检查,直接就说什么东西都没少。”服部挑了挑眉:“支票还有数量之分,珠宝堆积着也不容易分辨,为什么你能这么快肯定?”
“我想,那是因为你在保险箱里放了一个十分特殊,一眼就能识别出来的东西吧。那才是您真正在意的物品”柯南整理着自己的思绪,“保险箱内很整洁,且值钱物品还堆地满满的。如果保险箱真的被盗了,说明小偷不在意金钱,他非常有目标,拿走了一个不需要翻找就能看到的东西,因此它一定很显眼、很不同。”
“或者小偷在找完目标物品后还把保险箱里整理了一顿。”服部耸一耸肩:“但对于连画框都焦急地没放回原处的人,这么做完全没必要,赶紧拿了东西跑才是最要紧的。”
“这是个逻辑问题。如果将书不是死亡讯息、保险柜里少了个醒目的物品结合在一起的话……”
服部总结道:“死者确实打开了保险柜,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那就是他死前握着的这本书!”
“布朗先生,您说什么都没丢,是因为原本保险柜里的书依然在这个房间,确实算的上没有丢失。而你谎称这本书是书架上的、一直想靠近尸体、站在画前想掩饰画被人动过、不愿意打开保险柜……这些种种都是因为你想掩盖这本书的价值,赶在警察将它当证物取走前,悄悄把它拿回去吧?!”
柯南眼镜上反过一道白光,清澈的童声却说着令人后背发寒的锐利分析。
布朗的老脸像积雨云一样凝固了。
赤井在朱蒂的耳麦里发出赞叹和担忧交杂的叹息。
在这令人尴尬的沉静中,一直没有说话的莱斯利反而开口了,他静谧的蓝眼睛里毫不掩饰对服部和柯南的欣赏,轻声道:“你们恐怕不是单纯的推理爱好者吧?两位究竟是?”
两人对视一眼,一齐对莱斯利露出了一个明亮的笑容,像之前在许多案发现场介绍自己那样,说出了名字:
“服部平次。”
“江户川柯南。”
他们同时说道:“是个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