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大哥在关外战死还被诬行军冒进,父亲也因此被革职,她的家人前世突逢巨变,她求陆清川帮忙也未果,她恨自己无用。
这一世她不能再陷在儿女情长里,她要在事情变坏之前寻求转机。
醒了醒神,沈知念便对外唤了声大丫鬟春桃。
“来了。小姐,刚刚吵到你了?”春桃掀开里间帘子,踏进卧室。
沈知念摇头:“没有,早醒了,床上躺着醒了会神。先梳洗吧,等会去文华院给母亲请安。”
“好的。”春桃闻言,先去备水。
常嬷嬷这时也走进来了:“姐儿今日身体还有不适吗?如果不舒服,夫人特意嘱咐过,屋里休息着就行。”
常嬷嬷是沈知念自小的乳母,感情一向深厚。
前世沈知念出嫁后,嬷嬷也跟着一起去了状元府。
可惜她不争气,前面陆清川只道怜她还小,不想让她过早经历生育之苦,待她年岁渐长之后,与陆清川又因那表妹的事情,关系愈见冷淡,她自己也不想为其生儿育女了。
嬷嬷原想着帮她料理婚后事宜之外,还能照顾她未来子女起居,可最终只看到她和夫君琴瑟不调,她那自小疼爱的小姐终日不郁,早早离世。而她在替小姐不忿出头后,又被那恶婆婆赶出了府,老无所依,穷困潦倒。
再见到常嬷嬷,想到她曾经为自己吃过的苦头,沈知念忍不住心酸:“嬷嬷,我好很多了,莫过忧心。今日起身走走,恢复气力就更快了。”
“姐儿好了就行,前几日可吓着我了。”常嬷嬷有些凝噎,“我让春杏也去夫人那先通报一声。”
说罢常嬷嬷赶忙出了里间,去外面找春杏那丫头了。
春桃端着装满清水的铜盆进屋先伺候沈知念洗漱:“小姐,听霜凝姐姐说,这几日状元郎来过府里想探病,不过被夫人拒了。夫人担心你近期身子弱,想着要静养。看起来这状元郎还挺有心呢。”
前些时日,得知陆清川来家里求娶时,她虽然娇羞,但私下那欢喜都挡不住,为此还被春桃、春杏这两丫头调笑过。两人贴身伺候她,知道她在相看之前就见过陆清川,且对他也一见倾心。
话说两人相见也是偶然。
彼时陆清川跟随庄大儒来府里拜见父亲,沈知念在碧波池附近的揽月亭里看话本。
陆清川经过亭外那拱桥时,沈知念恰好看到书中描述某郎君如何俊美非凡,她看得正起劲呢。
偏那时,侧头就瞅到了桥上的陆清川,一袭白袍纤尘不染,身姿挺拔,丰神俊逸。霎时她的心儿怦怦跳,初次感受到了少女怀春的女儿心思。
想到这里,沈知念赶紧摇了摇头,把陆清川从脑海赶出去,心道都知道了前世这人的面目,那点心动还是赶紧抛开了好。
“怎么了?小姐,是又头疼了吗?”春桃看沈知念摇头,有些紧张。
“没事,春桃。身子都好了。”沈知念安抚,“你先去给我取那身近日制的月白色云衫长裙,今天就穿那身了。”
“好的。”春桃取来衣裳伺候沈知念穿着,“小姐,今日梳个飞仙髻?”
沈知念随意:“你安排就行。”
她今日要探探父母口风,看看怎么把这婚约给退了。
父亲在陆清川状元登第前就很赏识他。因着有意择婿,还特意打听过他人品,都传这状元郎高风亮节,加之他最终蟾宫折桂,未来仕途光明,这门亲事父母都非常满意。
直接和父母说,这状元郎以后会负心薄情,估摸父母只会觉得她是不是脑袋烧坏了。
前段时间问她意愿时,她还不知羞地直接道明过自己的中意。
这退亲之路,如此想来也不会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