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阮芷韫在来之前,心中就做好了要与她这个令人讨厌的二妹妹吵一架的准备。她从小被母亲所教,在京城是出了名的才貌双全,府中为她请的老师也是曾经教导过公主的老先生,老师一直对她说的是:大家闺秀定要喜怒不形于色,不与他人做无用之争。
可她这个二妹妹所做之事,实在是令人气愤至极!
她忍了又忍,实在想教训教训她这个榆木脑袋的二妹妹。于是早在几天前,就与自己的贴身丫鬟讨教了些吵架之术,虽然......那些话术她平时仅是听就已经觉得不堪入耳,但为了对付她这个愚笨的二妹妹,她这次就算豁出去了。
阮芷韫心里突然有了种奇怪的期待感,像是......一切准备就绪,拿好武器即将上阵的将士。
她不知这股怪异的感觉从何而来,只是缓缓压下心里的热气,等着阮黎吐出一些不怀善意的言语,她好能有机会把肚中话语一吐为快。
阮黎面上似笑非笑,轻声道:“大姐姐,我怎么记得,身子抱恙的人恰恰不能吃大姐送来的东西呢?尤其是毛茸,乃是补肾壮阳、填精补髓之物,就算父亲用不上,大姐也不应该拿给我,我一个小姑娘,补哪门子的髓?”
闻言,阮芷韫身旁一个贴身婢女忍不住了:“二小姐,我家小姐不顾阻拦,好心将潘公......潘家送给我家小姐和老爷的东西拿给你,希望你身子恢复的快些,你却在这里质疑我家小姐的用意。二小姐此举,不怕寒了我家小姐的心吗?”
阮芷韫似是也没想到阮黎会这么说,这番话可不像她那个不学无术、满脑子情情爱爱的二妹妹能说得出来的。她这妹妹寻死不成后,倒是和以前有些不同了。
只怕是心里还不痛快,才故意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阮芷韫在心里摇摇头,见阮黎看向自己的目光不遮不掩,索性也有话直说:“阮黎,你心里应当很清楚,一月前在潘家的那场春宴上你给阮家丢了多大的人。在场的那么多夫人小姐,怕是自小到大都没见过正儿八经的千金向男子表明心迹的戏码,”阮芷韫越说越气,“你倒是好,回来寻死不成就昏了过去,落了个清净。你可知晓我这几日见到好友都不敢往深交谈,唯恐她们突然冒出来一句,你二妹妹最近如何?”
阮芷韫心中委屈,她长这么大,何时故意躲避人前。就因为阮黎干了这种好事,害得整个太尉府跟着她一起丢脸。
可这头的阮黎内心也不明所以。
她起初刚从太尉府二小姐的躯壳中醒来时,就问过倚翠她昏倒所因何事。但小丫鬟生怕再刺激到自家小姐,一个不注意又要寻死,所以回答的得十分隐秘,她自己也是拼拼凑凑才勉强明白。如今听阮芷韫重新讲述一遍,阮黎才知道倚翠说话还是保守得多啊。
阮黎情不自禁地按了按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