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长的声音自门外传来。
尼尔认得这个声音,心里一沉:“进来,兄弟。”
警长进了门没有往里走,而是逗留在门前,单刀直入的开口:“佩西死了。”
“我他妈就知道。”尼尔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克劳斯!”
“知道了知道了。”
克劳斯戴上自己心爱的猎鹿帽。
双手一撑,从几乎埋葬了自己的沙发之海中跃起并落在地毯上,跟着同僚与警察一并离去。
马车载着三人来到了被警察堵住路口,不让进出的小巷前。
警长边对两人念叨“放心,都是我的人”,边领着两名黑帮向小巷深处走去,来到了岔路后那十平见方的空地。
那是,
案发现场。
瞧见瘾君子和佩西的死法,尼尔猛地扭过头看向克劳斯:“‘他’干的?!”
“不是他。他杀佩西干什么?”克劳斯摇头。
显然克劳斯和尼尔都认得报纸上的“开膛手”,且熟悉的很。
然而在听到这样的对话内容后,警长却对此视若无睹。
尼尔猛抽一口雪茄:“该你了,大侦探。”
说话同时,尼尔给了警长一个眼神。
而警长娴熟的向前走了几步堵在空地前的岔路上,不让那些普通警察接近这里。哪怕那些警察是他的手下。
克劳斯则真的如同什么名侦探般叼着烟斗,酝酿着情绪,煞有其事的吐了口烟。
这口烟不是什么必须的、充满奇幻色彩的施法方式,仅仅只是克劳斯认为侦探办案时应有的“仪式感”而已。
伴随着烟雾扩散,一道造型迥异于伯克利那只恶灵的恶灵,自翻腾的烟雾中显现。
这恶灵躯体暴露在外的部分仿佛木乃伊,不过并非以白布捆绑,而是以长长的电影胶带取而代之。只露出两只镜头般的眼睛。
这胶片木乃伊恶灵亦没有上衣,只在身上套着一条棕色背带裤,头戴报童帽,右肩扛着一台放映机。
“你的这篇‘乐章’和你一样高大威猛。”尼尔看着这具一米二的恶灵“赞美”道。
显而易见。
“乐章”,便是“恶灵”的学名。
就连量词用的也是“篇”,而非“具”或是“坨”之类的什么词——帝国通用语中有量词的概念。
而回应尼尔挪掖的,是克劳斯竖起的中指。
至于这篇乐章,此刻左手轻轻搭在佩西尸体的心口,右手则扶着放映机对准一旁墙面。
“说起来,佩西知道我们的事情吗?”克劳斯问,“你自己说的,他就像你的儿子一样。”
“不知道。”尼尔摇头,“我们‘奏者’的身份是绝密,任何时候必须低调行动。
“这可是‘老板’的血律。
“佩西一直以为能力者是远在天边的都市传说,从未发觉我们一直就在他的身边。
“可惜。军师已经批准他成为一名正式的士兵,只要进行仪式就能成为和我们一样的奏者。我都想象不到他到时候会有多兴奋。”
“奏者”便是演奏“乐章”之人的学名。即都市传说中所谓的能力者、超凡者。简单易懂。
“……我们这真的算是低调?”克劳斯指了指为他们这两个黑帮守门的警长。
“当然算低调。精灵老爷什么时候在乎过黑帮摁着条子的脑袋嗦管这种小事?”尼尔反问。
简而言之。
黑帮可以肆无忌惮,招摇过市。
但是奏者,必须低调。
克劳斯吐了口烟:“我懂我懂。那么现在让我们来看看,是谁杀了你的佩西——
“——就用我的《昨日重现》的能力!”
那是乐章的名字。
独属于克劳斯这只恶灵的名字。
昏黄的光自放映机的镜头投出,以倒带的方式将佩西生前所见的画面照在墙面上。
那是,伯克利的身影。
杀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