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巧前边不远处有几间茅草屋,店主便拐了进去。菊池赞旺紧追不舍也跟着拐进其中的一家小院。这家里没有人,满院子垃圾杂草,破旧的房舍家徒四壁。他进屋找寻了一番,什么也没有发现,便连忙走出破院。再去找人已经踪迹皆无,这时他下意识感觉,可能是路边那个半死的妇人和店主讲了什么。菊池赞旺返回身来到路边,想去问问那个妇人,未及走过去,从远处一看,他发现路边已经没有人。
菊池赞旺无奈,只得接着向店主拐进破屋的方向搜寻。他转到屋后,隔着一条干枯的渠道,看见不远处有一片茂盛的小树林,于是他钻了进树林寻找。此时已经傍晚,他在林中转来转去,不知走了多少路,始终看不见一个人。他想往回走,又找不到来时的路。菊池赞旺知道自己可能是被树林里的幻觉迷糊了大脑,按照特工培训课的教导,他立即趴在草地上,用耳朵紧贴地面静听远处传来的声音。他闭眼凝神一边听,一边苦苦的思索,努力的观察辨别着方向。就在他四处搜索时,他突然发现身后稍远处,有一串连续的裤脚晃动。这下刺激了菊池赞旺的神经,他立即悄悄跟了上去。果不其然,即将走出林子时,他看清了对方的眉目,对方也认出了他,冤家路窄终于碰面。此时又巧遇阿满他们路过此地,被阿满等人逮个正着。
经过审讯,菊池赞旺交代出倭寇准备劫持粮船的计划。阿满决定,一方面派人返回平壤,向清军汇报倭寇的劫持计划。另一方面自己带人直奔尚在码头滞留的那条粮船。
他们赶到时,守护粮船的闵丙奭府兵已经乱了套。一些人正在寻找闵虎来的尸体,清理船室,有人跑去报官。岸上聚集了不少围观看热闹的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有人猜测,也有人添油加醋,渲染着故事情节。阿满几个人立即亮明身份,告诉大家倭寇马上要来劫持粮船,请大家暂避一时,并且组织驻守的闵丙奭府兵准备战斗。有几个在码头扛包的小伙子,听说要保护粮船消灭倭寇,主动表示也要参加。阿满组织这些人进入岸边库房隐蔽,简单教了几招袭击倭兵的战斗经验。没有枪支的人就近找了些镰刀、斧头,有人还准备了一堆河卵石、石灰块等应手的物件。攻击粮船码头的这队倭兵人数不多,事前他们得到了菊池赞旺的情报,知道这里防守不严。负责守卫的闵丙奭府兵多是临时招募来的农户,没受过多少正规训练,再说他们也没有几个人。倭兵劫持那四艘粮船时几乎兵不血刃的轻松拿下,所以这次袭击最后一艘粮船更没当回事。
倭兵没有料到,这里早已经布下了伏击阵地,没多大功夫,这些人被打的抱头鼠窜灰溜溜的逃跑了。当然这船粮食再也无法运回平壤,被当地老百姓哄抢而去。
且说聂士成带人离开大帅驻地,先奔马玉昆的毅字军防区。刚走到十字街附近,就看从玄武门方向飞奔来一匹快马。聂总兵看出一定有重要军情发生,当即命人拦住快马探报问其究竟。探报认出来这队人马是聂总兵带队,他并未下马,而是在马上拱手抱拳言道:“聂总兵,玄武门外战况激烈,倭寇大举进攻,鹞子山堡垒失陷,左大人命我向大帅求援。”聂士成急忙说:“你快去禀报大帅,我们马上去玄武门。”言毕聂士成带领这队亲兵策马疾驰飞奔而去。
此刻倭兵已经扫荡了大部分牡丹台的外围阵地,鹞子山几个堡垒几次易手,终于不敌倭兵败下阵来。仅剩记名提督江自康的仁字营死守着箕子陵几个堡垒,敌我双方打的十分胶着。江自康本人已经两处负伤,背膀外侧的甲胄渗出一片殷红的血迹,依然咬着牙指挥作战。他自知自己的仁字营已是强弩之末,弹药所剩无几,如无援兵赶到恐怕坚持不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