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渊阁承天下之大势,藏着万卷书,坐落在中域最中央之处。
阁楼下有一汪池塘,碧水荡漾,锦鲤游动,时而有鱼儿跃空,似过龙门姿态。
闻渊阁上之人俯瞰锦鲤,那鱼儿眨巴着眼睛,似也在凝视那阁楼上的代代过客。
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闻渊阁也走过不少才子佳人,江湖过客,鱼儿吐着水泡,也见过一些中域的风骚之人。
今日的阁楼又热闹起来,一位车夫在闻渊阁外停下了马车,用擦布擦去了额头上的汗水,那黝黑的皮肤似在发亮,闻渊阁终究是藏书的地方,古籍经文,武学典故,数万藏书不计其数,无论如何,也不是一位乡野车夫该来的地方。
车夫将身后马车的帘子拉开,一位青衣少年走出,衣衫干净,手持一柄折扇,九月的中域天气极为炎热,纵然在马车里,也应是大汗淋漓了。
这位男子却与天气无干一般,手中折扇轻轻摇着,微风吹起发丝,踏步朝着闻渊阁走去。
“闻渊阁万卷藏书,第一层是佛家经典,《金刚经》《慈悲经》还有一些无上智慧的秘典,都在其中。”
青衣少年低语着,眼中有激动与敬畏,却听见一阵嗤笑声,那粗鲁车夫一把推开青衣少年,朝着闻渊阁放声笑着:“区区中域的阁楼罢了,我和我这匹老马,走过五湖四海,天下之大我在我的心中,管他什么这经那经的,要我说,闻渊阁里藏着什么经文不重要,重要的是,那第八层上聚着的一圈人。”
闻渊阁沉寂不动,经历了无数岁月,见证过狂人无数,那楼上的喧嚣声依旧,似有无数人翻阅书籍。
楼外的锦鲤吐着泡泡,游动时似乎避开了那粗鲁车夫的方向,莲叶摇晃,粗鲁车夫眼中闪烁一抹精芒。
“中域行者,李氏李崇文,今日欲登闻渊阁第八层,还望前七层的各位,行个方便。”
中域李氏,那青衣少年眼中浮现震惊,中域有几人能够自称为李氏,又有几人敢自称李氏。
那古老皇朝,万万丈之高的庙堂之上,其头戴着龙冠凤簪之人,正是李氏之姓。
区区一个行走江湖的车夫,怎可能与那庙堂之上的大人物有所联系,青衣少年正要询问,却见车夫已从他身边走过,腰间的一枚翠绿玉佩兀自晃荡着,闻渊阁第一层的大门轰然打开,一位头陀走出,双手合十。
李崇闻并不理会,大踏步的姿态犹如虎步龙行,那头陀伸手若佛像推掌,夹杂着一股骇然的力度,似在阻止李崇文的前行。
“施主,闻渊阁超脱俗世之外,那庙堂虽高,我也不知你真假,我纵然知你真假,闻渊阁也向来与庙堂无关。”
任你千万百万高,闻渊阁也亘古不变,进不得的江湖走卒,那一生也进不得。
李崇文微微抬手,头陀那似有千钧沉重的一掌已被扇开,李崇文眼光平淡,似打开这一掌,对他而言并无多大的难度。
“阿弥陀佛。”
头陀忽然闪开身子,给李崇文让开一条道路,那愁眉苦脸似看出人事疾苦,但在能轻松破他那一掌的车夫面前,能看出多少个江湖散事,早已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