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锦昭自然不会把这些人的话听进心里去,而且,不管是红缨还是吉祥,也都算不得是可怜人,相反,她还要防备着这两人反水,将她给卖了。
“你们俩担心这些做什么,妙夫人再裁减人,也不会把你们俩给裁减了去。若说服侍的人手,是多了,还是少了,明面儿上虽说是妙夫人说了算,可归根结底,这国公府到底还是国公爷说话。”
窦锦昭点到为止,见两人眼睛一亮,她也就不多说了。
红缨和吉祥起身,开开心心地向窦锦昭行礼,“多谢夫人提点,瞧瞧奴婢们这脑子,要是自己想,怕是想十年八年也想不通这个道理。”
二人又一块儿离开了,落霞进来,嗤了一声,“也不知这两人怎么回事,巴上夫人了,这般浅显的道理都不懂?奴婢还以为能够在这后院里头活下来的,都是人精儿呢。”
窦锦昭舒适地往后一靠,斜了她一眼,“别人我不知道,我就知道落霞若是入了谁家的后院,铁定是活不过三天的。”
落霞“啊”了一声,不明所以,不服气,“难不成在夫人眼里,奴婢就蠢成这样?”
窦锦昭笑起来,落霞被笑得羞恼,跺脚道,“哎呀,夫人真是促狭,拿奴婢取笑。”
秋水过来戳了她一指头,“平日里你倒是挺伶俐的,今日就糊涂了?你以为这两人不明白夫人说的这个道理?也不看看她们是怎么爬上姨娘的位置的。
她们知道夫人和妙夫人打擂台,这是来套夫人的口气来了,你还真以为她们是来投靠的呢。”
落霞低声骂了一句。
入夜后,四处的灯火都暗下来了,只有主干道的两旁,隔上数丈远留了一盏灯,发出昏黄的光,在秋风中摇曳着,影影绰绰。
樨香院里,五间正房的廊檐下悬着明亮的灯笼,东稍间的卧房里头,窦锦昭正在灯下换衣服。
黑色的劲装包裹着玲珑有致的身躯,腰间一条胭脂软剑束得盈盈一握,一头乌黑的长发留了一条辫子垂在身后,她将桃花面具往脸上一扣,从窗户跃了出去。
秋水留下来看院子,落霞跟在她身后,脸上蒙着一块黑纱,只露出一双水盈盈的眸子。
两人顺利地出了定国公府,贴着墙,跑了一段路,来到了不远处一座宅子的后面,从后院墙翻了进去。
湖水在月光下,波光柔和,几盏大红灯笼将湖角亭照得亮若白昼。
亭子里坐了一位白衣男子,脸上同样戴了半张面具,青面獠牙,反而将他明晰流畅的下颌衬得如朗月明星,不染而朱的薄唇,轮廓漂亮,非常勾人。
窦锦昭在亭子外面站着看了一会儿,“啧”了一声,心里暗骂一声男妖精,这才迈步走了过去。
落霞抱剑站在路边,靠着一棵香樟树打瞌睡。
不一会儿,一个生了一张萌哒哒的圆脸的少年过来,用肩膀撞了撞落霞,“哎,打听个事儿!”
落霞睁开朦胧的双眼,“溪午,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卦了?小心惊阑公子下次带见鹿下山,不带你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