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庞参将如此暴怒的样子,李延世不由得暂且打消了逃跑的念头,拉着身后的李宽去结阵。
义军骑兵冲击的方向是从北边冲击来的,庞参将总算凑齐了大概三百多人在军营内的大路上组成方阵,可无论从人员准备情况还是士气来说,都是毫无抵抗的可能性的。
很多营兵甚至连衣服都没穿,更别提甲胄了,抄了把长枪便出来了。
这时义军骑兵已经进入了军营内,由于那些拒马他们不得不分成三队,一队从正中间冲击,大约有两百号人,另外两队分别从左右骚扰,距离军阵仅仅只有五六十米的距离了,已经手持硬弓弯腰搭箭。
“咻咻,咻咻。”一百多支箭矢带着凌厉的破空声射向军阵。
“啊啊啊啊,我草了好痛啊。“噗呲噗呲传来一阵阵入肉的声音,距离实在是太近了,跟射靶子没什么区别,一下就有七八十个营兵中箭,没穿甲胄的他们一下便失去了战斗力,顿时倒地惨叫。
“他妈的拿长枪的滚在前面去。”庞参将一声怒吼。
而正面的义军骑兵已经露出狰狞的笑容,前两排七八十人将手中的长矛夹在腋下用手扶稳,弯下腰来做俯冲的姿态,银白色的矛头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闪耀,七八十人组成的骑枪冲锋像一堵黄色的墙一样,给予人无尽的绝望。
仅仅只有三四十个人遵从了他的命令向前走去,军阵里一片混乱,有的人在搀扶着倒地受伤的营兵,有的人面色惊慌身体打颤,再往下一看竟然流了一滩尿液!
“砰砰砰。”一声声长枪折断的声音传来,高速下的长枪配合着马和人的体重产生了恐怖的冲击力,前排抵抗的营兵无一例外都被扎成了刺猬,顿时三四十个营兵死于枪下。
而恐怖的冲击力仍在继续,骑兵的重量不是人能够抵抗的,稍微减速后的骑兵撞向后排一点的营兵,仅仅一个照面便被撞飞了,死于马蹄下的又有三十多人。
至此这个军阵算是完全废了,后排的营兵直接开始溃逃,无论是家丁们的镇压还是庞参将的砍杀,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军队已经完全溃败。
长枪折断以后前排的义军骑兵抽出腰刀在军阵中肆意砍杀,一声声惨叫此起彼伏,后续进场的骑兵也挥舞着手中的腰刀,整个军阵俨然成了血腥屠宰场。
处在军阵后排的李延世见着骑兵冲来那一会就知道要完蛋了,因此他也完全没有上前抵抗的意思,而是拉着李宽在后面观察庞参将的动作和神态。
在见着营兵已经崩溃,这一仗断然无法取胜后,庞参将脸上倒显得十分释然,头也不回的转头就跑,速度之快丝毫看不出来刚从酒肉池林中出来的样子。
身边的家丁见状也是一愣,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三十多个家丁立马跟在庞参将的后面去往军营放马的地方跑。
这四周全是农民军骑兵,两条腿的永远跑不过四条腿,只有找到马匹才有一丝活路,对此这些老兵油子是很有经验的。
李宽此时一脸惊恐的望着前方七八米处,自己昨天才刚认识的一个兄弟夺路而逃,被身后冲来的骑兵一刀把头颅砍下,这场面对于他这种才刚进军队没多久的新兵冲击力实在是太大了。
李延世见状也不多说什么,一把使劲将他拽住,跟着庞参将跑去。
分布在两侧追杀残兵的义军骑兵此时也发现了三十多人的逃跑队伍,见着簇拥着一个身穿山文甲的将领模样的人,也知道大概是这支队伍的头领了。
“他奶奶的,兄弟们追,把那狗官杀了。”
“别他妈让他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