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荷”
“茶云”
“红霄”
那些女子见自己的人被扣,纷纷不满,但又不敢怎样。两排帝都骑立于两侧,其中一个领头的一副什么人他都看不见的样子走到店门前,姒水头发凌乱,没穿外衣,有些狼狈。
“你是掌柜的?”
“是”,姒水恭敬应答。
“怎么回事?”男子声音冷如寒铁,目光如炬,仿佛一眼能望进人的心窝子里般紧盯住姒水,不容得她撒谎,丹蔻不由得躲到了她身后。
姒水内心还没有平息,事实上她都还没喘匀气儿,她抬眼看向那些女子,她们个个看她都带着愤怒和恨意,她其实真的不知道为什么。
“小店开张,生意太好,我没经验,应付不来。”
男子盯住她,南酥他们大气不敢喘。
气氛很严肃,事态似乎很严重。
这时背后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一个童子一脸莫名其妙,左顾右盼朝着姒水走来。
这些女子中很多人认识他,他是长亭歌白的童子阿诺。
“老板,生意做吗?”看着这奇奇怪怪、杂七杂八的人群阵仗,童子一脸稀奇,但他毕竟随着长亭歌白经常出入宫廷,是见过世面的,打量了几眼男子后,他直接正大光明、理直气壮办自己的事。
“做,做”,姒水卖过折扇给这个童子,只是那天人多,她不记得了。
童子拿出一个匣子,并当面开了,“这是我家公子的一方砚台,只因有磕损,现用不着了,在你店中寄售,价格在这砚台下方,这是铺子中格子的租金,我们在官报上看到你这里是按天数收取格子租金,并按售价抽成的,对吧?”
“是”,姒水接过匣子。
“是长亭歌白的诶!”
人群中有人小声讨论。
“是哦,没想到他要在这里卖东西!”
“是啊!”
“我想去买。”
那些女子个个早就内心蠢蠢欲动,原先只防备女子,这下听闻连男子中也有人在打主意,不禁有些慌。
“你家公子是?”姒水听到别人讨论的声音了,但还是问道。
“长亭歌白。”
“寒青”,一个熟悉的声音,姒水抬头一看,喜不自禁,秦言昼却一眼没看她。
“大统领”,寒青及部下同时拱手见礼。
“我来买东西”,副统领办事,大统领不问缘由、经过,转向姒水:“我家最近有喜事,我来寻一件价廉物美又吉庆有寓意的贺礼,要求都在这儿”,秦言昼掏出一张纸条,“格子租金先付半月吧”,她将钱同纸条一道递过去,“酬金按你们的规矩来。”
姒水早已请南阿爹带长亭歌白的童子进去办相关事宜,秦言昼的事由南湘赶紧接手。
秦言昼说完自己的事出来,只朝寒青点头转身便走,寒青连忙躬身送行,两边的帝都骑才刚拱手行完见面礼,又拱手躬身行礼,秦言昼似乎看不见他们,也没看见那些女子,她来时踏着风,离开时卷着风,办私事犹如办公事,除了对那个副统领寒青客套些,全程动时携风带雨、静时如数九冰冻,她走后,大家都松了一口气,竟发现还是寒青在轻松些。
“这么紧张?”秦言昼刚走,抱鸦秭就来了,款步如莲,仙风道骨,她让人觉得很舒服。
“医倌”,这时丹蔻已拿了一件衣服,姒水穿好,小心看了一眼寒青,迎了上去。
“我来寄售一味药”,抱鸦秭取出一只匣子,“信息都在这里”,她看向姒水,眼中全是亲切,“然后来道贺”,她转身向后面的应常,揭开她手中托盘上的布,一只木雕蟾蜍栩栩如生,围观众人已忘了自己的立场,纷纷唏嘘赞叹。
“它太贵重了,我不能要”,姒水推辞。
“凡物用得着才贵重,藏起来都是死物,你这寄售行意义不就在这里吗?”
她很是会说话,全在点子上,众目睽睽下,不容人拒绝。
“你是老板吗?”寒青正想让这帮女子散了,一个长相雅致的女子来了,左瞟右瞟后,目光锁定了姒水。
姒水点头过去。
“我是本子里的,我家先生岑眉子有十本书看倦了要寄售,此外她有一个书单在此,请你家店里帮忙寻找,重金。快些,过些时候太阳毒了,我可受不了!”女子声音如莺婉转,讲话节奏特别,很是好听。
才送走童子的南酥赶紧把她迎进去给南阿爹。
见出不了什么大乱子,寒青就让手下人撤了,然而那些女子尚且还在为长亭歌白那方砚台哄抢时,帝都骑的督管帖就已经投到了各府门下。
公主府也不例外。
“那么静不下来吗?”川禾公主双膝一别,鱼阿音撒娇扑上来的手落了个空,直接扑在地上。
“阿娘,阿兄在外,府中就真的交给那个姒水吗?”鱼阿音觉得自己头脑清醒,“你看她都开始用府中的钱开铺子了,总有一天她会把阿兄府上搬空的!”
鱼阿音看上去无比焦急。
“你知道开一个铺子要多少钱吗?”川禾公主俯过身来,慈爱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很,很多”,鱼阿音心虚。
“很多是多少?”川禾没有因为女儿的心虚让步。
“我,我,我……”鱼阿音被川禾盯得着急又自觉丢人。
“如果这个问题的答案你不含糊,那就不会说这样的蠢话。”公主坐回身体,示意了一下身边的女侍,女侍将几本字帖端给了鱼阿音的贴身女侍花桃。
“无论时间长短,慢慢临”,川禾公主端起茶盏,“字好字丑也不重要”,川禾公主喝了一口茶,“重要的是把心收回来,把性子磨下去。”
“阿娘”,鱼阿音一脸挣扎、一身抵触。
川禾公主没看见也没听见。
鱼阿音很不情愿,但公主越是这样平静,她越不敢得寸进尺,加之一旁的嬷嬷不停地给她使眼色,她只好起身跟着花桃离开。
“公主可是为那督管帖的事?”见公主情绪不高,嬷嬷关心地试问。
“一个督管帖而已,这个脸我不怕丢。”公主起身,嬷嬷跟了上去,“有谁家的孩子都尽干那光耀门楣的事?”公主站到门口,让自己笼进夕照里,“我是担心羊儿啊!”
“将军是许久没有家书了,大概这次跟在太子身边没有那么自由吧!”嬷嬷安慰。
“他有没有家书有什么要紧的,什么都没有,就说明他活着,我担心的是平藩这件事他是和太子一起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