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神神秘秘?让你这个一天时间巴不得掰成几天花的人舍得到营中等我半天!”
两人跑出军营,姒水径直把鱼小羊带到街角,她扶着鱼小羊大喘了几口气,动手掀开了墙角几片倒扣的瓦。
鱼小羊满脸不可思议,扒开姒水,走近前,蹲了下来,都忘了刚才的问题还没得到答复呢。
姒水半蹲身体,双手从背后穿过鱼小羊的腋下,抓住他的肩就往将他往上抱提。
“喂喂喂”,鱼小羊一连串惊呼:“姒水姑娘,你是准备抱起一个威猛的将军吗?”嘴上说着,脚下却配合地半站了起来。
“转过去,转过去!”姒水连推带搡,鱼小羊转个圈回来面对着她,她又急忙推转他:“背,好了我喊你!”
“你要做什么?”鱼小羊哪里肯依,又转回来。
“哎呀,转过去嘛!”做什么能抵得过她这娇滴滴的一声呢,鱼小羊那张尽量不张开嘴的脸每一寸肌肤都在笑,他无比听话地转过了身。
不用他转回来,姒水自己走到他面前,很短的时间她换了一身和鱼小羊的衣服很配很搭的衣服,甚至还梳了一个与这衣服十分相配的发髻。
鱼小羊的眼睛几乎长在了姒水身上,他的嘴启合了几次,愣是没憋出一句赞扬的话,但内心却是激动不已。
以前都传她是天下最好看的女子,随着这两年长开,甚至赛过了当年的姒窈。
姒窈,他没见过。
他也从来不认为自己心动的是姒水的容颜,他甚至从未去判断过一个女子的美丑,包括她在内,可是不知为何,近来他突然懂得了这些,仿若开了窍。
“可以呀,阿袄姑娘,都学会当街脱换衣裳了!”他欣赏了半天,说了这一句。
“到你了”,他在看她时,她也把他从头到脚好好看了一遍。
“到我什么?”鱼小羊不明所以莫名地慌张,奈何姒水已经上手按住他的肩把他往下压:“蹲一点,蹲一点,我够不着!”
“你要干什么?”鱼小羊手上那软弱无力的抗拒充分说明他内心的好奇:“我告诉你啊姒水,你一个人疯就可以了,不要搭上我啊,我一介武夫是要驰骋疆场的,怎可当街行这些猥琐事?”
“稳住了”,姒水两个指头扶住他的太阳穴:“别摇头晃脑的!”
“啊,轻点,轻点……”
鱼小羊嘴里不住地啰里啰唆,喊疼喊痛,直至一面铜镜递到他眼前,他才瞬间安静下来,对着镜子,伸手摸着额头左瞧瞧,又扶着下巴右看看,眼睛都要长在镜子上了:“嘿嘿,还得是我啊!”
他对着铜镜中的自己可比对着姒水赞美的话要多多了,根本看不够,直至姒水一把夺过铜镜塞进包袱,将它们又压回瓦片下面去。
“怎么样?”她起身整整鱼小羊的衣服,又抖抖自己的,“像不像行走江湖的少侠、女侠?”
鱼小羊仔细一品,确实有那个意味,难怪自己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觉着气质有些眼生。
“怎么费心费力地缝这一身衣服?”
姒水抓住鱼小羊的手,快步带着他的脚步,他愈加好奇。
“看一场好戏!”她笑容甜蜜:“有生之年一定要和心爱之人看一场情戏!”
心爱之人!鱼小羊很会抓重点,心中再次被甜蜜美好晕染,“看一场戏就要做一身衣裳?”甜蜜归甜蜜,他可不会被冲昏头脑。
“你不知道,这是岑眉子写的戏,一场关于江湖武林,充满了杀戮和阴谋,男女两人相互信任,彼此忠贞,终究在一起的情戏,你去平藩的时候南酥跟我说的,那时我就想等你回来了要和你一起去看。这是这辈子第一次和一个男人一起去看戏,当然要隆重对待,光戏票就花了我不少钱呢!”
她叽里呱啦讲着话的功夫,已经牵着鱼小羊绕了几个巷子,七弯八拐,鱼小羊知道这些都是通往本子里的近道,可比走正道上坐马车或者是骑马快多了。
“怎么不说话?她带着他的脚步放慢了,他又带了回去,低头在她仰起的面上轻轻一吻,“我在享受!”
“享受?”
姒水表示没明白:“享受走路?”
这么奇怪?
姒水心情不错,但鱼小羊不想把接下来的话说得听起来很随意,他神色、语气都沉浸在他所谓的“享受”里:“享受有你在身边抓住我的手一直在时间里往前走,享受你一直在身边碎碎念!”
“碎碎念?”姒水停下来一脸震惊和嗔怪:“鱼小羊,你管这叫碎碎念?”
她一拳砸过去,却被一把握住,腰上被一握,紧接着跌进了一个宽阔结实的胸怀,一阵吻狂风骤雨般随之袭来,她晕天黑地,根本跟不上,只觉整个人在无尽地陷落、坠落……若不是他撑住,她几乎就要瘫倒。
连虫鸣都没有的巷子里沉寂得时光都忘了流淌,两张唇慢慢分开,许久他们的眼睛才慢慢睁开,他凝视着她,她面颊上一片绯红,他的目光令她羞臊地垂下眼眸:“怎么在这时候在这里?”
“不是你当街换衣服在先么,还要酝酿多久?”鱼小羊声音缱绻酥到人的骨缝里,姒水双手捂住脸转身就逃,鱼小羊几步追上去,握住她的手,两人甩着牵在一起的手谁都没再说一句话。
本子里门口大约是整个帝都最繁华的街了,就连马车都装扮得珠光宝气,马儿也打扮得花里胡哨的,那些马车里的男人女人才刚伸出脚来就让人觉得高贵、优雅。
“帝都有钱人是真多啊!”人群挤挤挨挨,根本不够两人并肩,走在前面的姒水牵着后面的鱼小羊,时不时总有人群想要将他们冲散,所以两只手总是紧紧扣住对方的手指。
“本子里”三个字就在眼前,姒水停下来整理鱼小羊被人群挤乱的衣服,捋捋他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