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任家村以后,当前入眼是一个小广场,刘常德吩咐道:
“张潜,你将挑担卸下于此,咱先去拜访任老哥。”
“是,师父。”
山民的村子里没有里长、甲长、族长那一套自治团队,可能是任道重来的时间早,山里生活经验丰富,家境也好过一点,在任家村里,他是魁首,他家的房子在村子正当中。
按照江湖规矩,刘常德要先拜访任道重,得到允许以后,才能卖盐,顺便传道。
刚才把守寨门的另一个青年早已飞奔报告任道重,等刘常德师徒二人到了门前,任道重早已打开院门,在门东侧上首等待。
附近的邻居也站在两旁不远处,等着招呼刘常德。
一群面目狰狞的大汉在四周围观,一般人见了确实要心里打鼓。
这种场面,刘常德见多了,他不慌不忙,迈着四方步,上前躬身行礼,“任老哥一向可好,小道这厢有礼了(liao)。”
“好好。”
施礼以后,刘常德站门西边,
他的徒弟随后躬身行礼。
师徒二人见礼以后,任道重拱手还礼,
“道长一向可好。”
“好好。”
“请!”
“请!”
刘常德就要与任道重肩并肩,排对排,进门喝茶客套一番。
等到刘常德与任道重走在门口,正要迈步进院时,
忽听耳边传来一声大喊:
“嘿,你这牛鼻子,不晓礼法,你怎能与主人家并肩进门!”
“无礼之徒!”
声音很大,好似一声惊雷!
“嗯?”
刘常德一愣,心里说话:“客随主便呐,任道重大哥都没有意见,你哪里来的妖怪在这里反对?”
“哪里大雨下错了地方,冒出你这朵狗尿苔在此撒野?”
刘常德是个傲气之人,但是他不能表示出来,连忙闪身,向任道重躬身赔礼,“赎罪赎罪,是小道失礼了。”
“哪里哪里,道长,咱们平辈相交,哪里有那些愚人计较,不必往心里去。”
“那是李常清家的亲戚,刚进山,年轻人不懂规矩,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任道重是个40来岁的红脸汉子,给这个突发情况整得脸更红了,他听声音就知道说话的是谁:路文海,前不久在耀州家里犯下了泼天大案,秋收前刚上山。
任道重心里说话,“老李,你家里怎么管的,你那亲戚净是惹事精,在家里犯了案子不说,还到我这里撒野。”
“这要是让刘常德以为咱故意拉他的面子,得罪了他,他给你捣起鬼来,可比一般的强盗厉害多了!”
任道重瞪着李常清,直朝他翻白眼,“老李,快拉路文海回屋里去。”
任道重不能背这口大黑锅,他得告诉刘常德,是谁在和他作对。
刘常德此时也瞧见了说话之人,只见一位面生的八尺猛汉拖着一个六尺多高的李常清,强要往跟前来。
显然这就是路文海,他嘴里不住的说话,“朋友,大伙儿都说你武艺高,兄弟我爱好学习,能不能赐教一二。”
“朋友,肯不肯赏脸,能不能给个面子。”
“高人,高人,能不能赏下一招半式,给咱开开眼。”
路文海搞这一出不是平白来的,他刚上山没多久,是生面孔,村里人不服气,他路文海说话没人听。
路文海心里也傲气,心里说话,“这要是在平时,哪个不服气都给你打服。真是龙游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
他这两天一直在琢磨,如何能找个机会露露脸,让大伙儿瞧瞧他的武艺,显出他的能耐来,他说话也能硬气。
正巧今天刘常德过来,给了他一个机会:打倒刘常德,扬名立腕就在眼前。
之前村里人说过,刘常德勇猛无敌,去年一拳打死一只鹿,村里老少爷们都服气。
路文海不以为然,心说,“鹿皮我也不是没见过,那玩意,不过狗一样大小的东西。打死一只鹿也算勇猛,我呸,浪得虚名之辈。”
刘常德看出来了,也听出来了,“这个路文海,是要拿他做个磨刀石,显摆显摆他的能耐。”
既然人家欺上门,他也不能退缩,不然他刘常德还怎么在黄龙山呆下去,起义要不要搞了?
刘常德拱手行礼,“朋友,赐教不敢当,在下愿与阁下切磋一番。”
“当真?”
“当真。”
“哪样武艺你来选?”
“摔跤如何,莫伤了和气。”
“请!”
“请!”
李常清见刘常德同意比试,他也就松开拽着路文海裤子的双手,从地上爬了起来,给刘常德做了个长揖,“道长千万手下留情,文海是我舅家唯一的孩子。”
“莫要担心,还请路兄手下容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