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烈的消毒水味道争先恐后钻入鼻腔，四周一片寂静。

“这里是？”

周阳双目无神，支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嘶！”

头上传来剧痛，他用手摸着脑袋，手上湿漉漉一片，隐约感觉头顶似乎有个孔洞。

眼中的病房摇摇晃晃，阵阵晕眩感传来，“我想起来了，这里是...医院？”

“为什么一个人也没有？”

扶着惨白的墙，周阳踉踉跄跄起身。

白色粉尘簌簌掉落，露出了里面的红色颜料，他用手指抠了几下，大片的白灰成块落下，里面的鲜红逐渐清晰。

“逃！”

弯弯曲曲的字似乎是用手指写出，所写之人非常恐惧，最后的笔画只写了一半。

“哐当”

寂静的房间中，声音被无限放大，周阳猛地转过头去，窗帘在微风吹拂之下，里面藏着一道黑影。

“谁！”

“谁在那里？！”

紧紧盯着帘后的身影，一滴滴汗水顺着脸颊滚落。

黑影缓缓走出，看起来似乎是个护士，她手中端着铁盘，上面依稀可以看见剪刀、锤子、锥子等物品。

“该换药了。”

机械的声音传来，护士颤颤巍巍走了过来，姿势仿佛一个刚刚学会走路的孩童。

看着护士面无表情的脸，周阳后退了几步，双腿忍不住打颤。

“如果这是一个梦的话，让我快点醒来吧！”

接连遭受这样的冲击，他心神已经快要坚守不住。

这张脸应该是人才对，如果没有那脸旁边的黑线的话。

看着围绕着脸庞炸开的几个线头，那张脸皮仿佛随时都要掉下去，周阳实在不能把眼前的人形生物和护士联想在一起。

怪叫一声，他推开门跑了出去。

身后的护士面红肌白，明眸皓齿，此刻震惊的张着小嘴，愣愣站在原地，“我长得这么吓人吗？”

“你药还没换啊喂！”

周阳肯定是听不到了，此刻他胸口剧烈起伏，撑着双腿在过道里惊魂未定。

“这次比上次严重的多！”

声音传来，他定了定心神，小心的走到门边，凑在门缝前往里看去。

只见自己的父母正坐在白大褂的对面，忧虑之色溢于言表。

“唉，当初不该保守治疗，都怪我心太软！”

刘婉焦急问道：“许医生，阳儿还能恢复正常吗？”

徐医生摇了摇头，“不太可能，肿瘤已经压迫到了脑神经，再不切除恐怕有生命危险！”

“不过你们可以放心，手术的成功率还是很高的！”

周明与刘婉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坚定。

周阳心中一松，正要推门进去，眼中景象忽然一晃。

房中的许医生哪里还有医生的样子，竟是个黑皮侏儒，此刻披着明显不合身的白大褂。

周明眼中满是疯狂，时不时瞟向门口，仿佛在看着自己，“那就开颅吧！”

随后三人脑袋凑在一起，低低讨论着什么，时不时发出低沉的笑声。

“被你发现了。”

门缝之中忽然出现一只眼睛，门忽然被打开，周明脸色古怪看着周阳，身后的刘婉悄悄拿起一旁的消防斧。

“哒哒”

脚步声响起，越来越大，仿佛那人已经跑了起来。

周阳大叫一声，汗毛竖立，瞬间拔腿就跑。

“愣着干什么，快追！”

肾上腺素疯狂飙升，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跑了多久。

“呼哧呼哧”大口喘着气，周阳环顾了一圈四周，自己不知何时竟然跑到了街上。

熙熙攘攘的人群从自己身边走过，他这时才感觉到自己是真正的活着，刚刚那一切仿若一场大梦。

心情逐渐放松，周阳发现自己的大腿早已失去知觉，一瘸一拐的走到了路边坐下，身边有个流浪汉正跪坐在地上。

察觉到流浪汉的身体在颤抖，他仔细打量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