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慢慢的,风裳也就想明白了。
应惊鸿今日会来,十有八九是因着她。
他知她性子,不被他打击个彻底,她是不会离开的。
可今日应惊鸿也应该见识到另一个她,就是他越是打压她,她反而越想要顽强地活着。
回到屋中时,凤承天已不在了。
她总觉着凤承天不应该姓凤,而应该取她名字中的风。
真是个风一般的帝王。
她自己爬到了床上,窗子也恍惚着忘了关,和衣便睡了。
她感到自己很冷,她朦胧中想到自己窗子未关,也想到大抵晚间又将被子踢走。
可贞贞再不会责她不听话了。
凤承天无奈看着在梦里便将自己整个枕头哭湿的女人,他先去关了窗子,复又坐到了床边。
不是在那个男人面前冷硬倔强得很么?
他脱了靴,上榻将风裳抱到了怀里。
她便顺势在他怀里蹭了蹭,找了个合适的位置继续哭。
天边渐渐吐出些光色,凤承天闭眸靠在床榻,耳边是女人始终未停的低泣。
他整夜未入睡。
这种日子他其实早便习惯了。
只是此次未睡着的缘故却不是因政事,而是因应惊鸿此人。
应惊鸿蛰伏五年,在朝中一直无何大动作。就连他亦看不明白那个男人要的究竟是什么。
昨日酒宴上,应惊鸿明知他是在故意试探他,却还是出言顶撞他,泄露了他对应风裳的态度。
应惊鸿十分想要应风裳离开长安,不惜在广众之中开始慢慢暴露自己。
怀里女人在睡梦中忽然长长吸了口气,半天没吐出来。
凤承天思绪被打断,便垂眸看了她一眼,她却还是没吐出那半口气来。
她至于那么伤心么?
若知道了,应惊鸿实对她还有情意,她是不是会立即从他怀里蹦起来?
怀里的风裳忽然张口咬住了他的肩膀。
门外唐康低声通报:“陛下,该进宫了,今日还有早朝。”
凤承天嗯了声,将风裳慢慢推出自己的怀中。
她却赖住了他,在他怀上半天不肯下来。
凤承天在瞬间便做出了一个决定,关于应惊鸿对应风裳的心意,他决定永远都不会告与她了。
她若自己想明白了其中缘由,她便去找那个人,他不加阻拦。
若她实在愚笨看不透,那也只能算她与应惊鸿命中无缘。
凤承天正欲点了风裳的睡穴,好把这只四角乌龟从他身上扒下来。
她却松开了他的肩膀,沿着他的面颊,继而吻上了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