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壮领会,做了个手势,抱着酒坛子便溜了。
风裳在三壮走后,草草吃了饭,便点了烛火,坐到了院中。
院里石桌上,她摆了纸张,将今日所调查出的各个细节都记录到了纸上。
写完之后,她长长呼了一口气,伸了个懒腰,望向了远方星空。
空中清净无尘,无数星子漩成星涡,在墨蓝银河中泻下一片炫丽光影。
风裳看着如此动人景致,微露了笑意,再要垂下头继续手中工作时,便正好瞧到了院门口推门而入的凤承天。
他今日穿着一身素人衣裳,月牙白的锦袍与天边月光正正相符。
他关了柳木门,衣袂微摆,跨步朝她走来。
风裳手一抖,毛笔便顺势滑下去,掉到了地上。
她弯腰去捡,头便卡在了石桌与轮椅中间。
她努力地想要起身,但无论如何便是直不起腰来。
风裳急得涨红了脸,手中握着沾了泥土也不能再用的毛笔,听着身边男人喉间浅浅溢出的笑意,似带着些温柔。
才非温柔!定是嘲弄!
她越发挣扎得厉害,结果屁股下轮椅的轮子一受力,便朝后退去。
她的屁股却还停在原地,如此的结局便是她的头终于得了解放,然屁股和腿却要遭罪。
自然的,凤承天接住了她。
他将轮椅再次给她放好,把她抱到了轮椅上。
他的臂膀抱着她时十分有力,她才忽而意识到,其实他从来不是一个文弱书生。
或许,他和贞贞一样厉害。
他将掉落的毛笔捡起放到石桌上,染了墨的毛毫滚了泥土。
待一切安顿好,凤承天才坐到石桌另一侧,垂眸睨了眼她纸上成果。
随即,他眼中露出些笑意,道:“倒还不是蠢得紧,分析案子颇有条理。”
风裳听此,心中自是乐滋滋,但面上还是装作恭敬态度。
想着今日见到凤承天也实属不易,有些案子不明白的地方可以抓住时机向他请教请教。
她先将纸张往他一侧小心推了推,接着眸子紧紧盯住他,唤了声:“陛下。”
他收回纸上目光,自然而然看向她:“嗯?”
风裳听着略带些鼻音的柔和嗯字,觉得自己的心似乎酥了大半。
她甩甩头,甩掉自己对于凤承天的小迷妇神态,指指纸上墨迹:“今日臣去见了王仵作之妻青娘与王力家中,他们之间似乎有些莫名其妙的联系。”
凤承天点点头,凝着她,示意她继续。
“今日去青娘家中时,她正酿酒,我与众人入院后,她从屋中抱出她以前酿好的酒为我们斟了,陛下”风裳忽然拐了个弯,“青娘酿的酒着实美味,竟有些扬州纪叟味道,改日这案破了,我腿脚亦好了,便去与青娘学些酿酒手艺,以后便可自己在西内苑制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