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太清心里只觉奇怪,他是男子,力量速度都应该优于她,可她的手仿佛有一种魔力,他完全躲不开,只能任她施为。
好在虞羡鱼见姜太清一副羞愤欲死的模样,也没逼他太急,笑着收手,指着厨房说,“去吃早饭吧。”
姜太清不动,他有自己的骨气,宁愿饿死,也不肯屈服一个女色魔。他就呆坐在院中,看着太阳升起又落下,肚子咕咕叫了好几轮。
虞羡鱼并没有一直围着姜太清打转,大半天的时间都不知道她人去哪儿了。
如此过了三天,姜太清就那么坐着,不吃不喝,本来好看的脸显得憔悴忧郁,唇像是干旱裂口的土地,满身汗渍,蓬头垢面,衣衫脏污。
他却不知,他的脸生得太俊美,这幅落魄模样,看在女人眼中,只会更加招人怜惜。虞羡鱼白天时就多看了他好几眼。
夜幕时分,她洗浴过后,披散着如缎青丝,穿一件只堪堪遮住胸前和腹下的淡紫色绸裙,光着脚丫,踩着满地月华,翩翩来到她面前。
白日的虞羡鱼和夜晚的虞羡鱼判若两人,白天的她英气逼人豪爽不输男子,夜晚则像是月中仙子下了凡尘。
姜太清不由看待了。
虞羡鱼走到姜太清面前,扫了眼厨房,看到没动的饭菜,轻轻一笑,拍了拍姜太清的脸。她的手如同神迹,就那么轻轻一拍,姜太清浑身上下干净如新。
姜太清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了几声。
虞羡鱼口中溢出银铃般的笑声,飞快地往姜太清口中喂了一颗没什么滋味的小丸子。
姜太清三天下来,早就饥肠辘辘,脑子叫嚣着要拒绝,喉咙却不争气地抢着将那丸子送入肚腹。
那颗小丸子下肚后,一瞬间的功夫,他浑身有种前所未有的充盈感,直觉七八天不吃饭也不在话下。
“睡了。”
姜太清刚觉得舒服的身体,立即僵住了。他埋着头,不理会,可虞羡鱼的一双手不由分说地将他打横抱起来。
姜太清脑中轰然炸响,他活这么大,都没有这样抱过一位女子,却被虞羡鱼给抱起来。她的身上有一股莫名的力量,让他无法动弹,只能任她施为。
回到房中,虞羡鱼将他放到床内侧,紧跟着躺到他身边,往他怀里一钻,嘻嘻一声笑,“我不逼你。但若我的裙子掉了,就说明你也是愿意的。”
姜太清这才留意到,她的裙子前面还勉强遮住紧要的春光,后背却是……却只有几根轻轻一挑就能断掉的丝带系着。偏偏怀中的妖精并不安分,拉着他的手,要让他抱住她入睡,身子还在怀里乱拱,拱得他心火骤起。
那一夜,姜太清品尝到了比坐牢还难熬的滋味。但那只是开始,此后夜夜如此,温香软玉在怀,他又能当几日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呢?
笑容像是在虞羡鱼的脸上生根了,她每日无论做什么,总是笑盈盈的,哪怕姜太清一直在抗拒她。
她不但笑,她还经常唱歌,歌声清亮引人驻足聆听。但凡她发现姜太清在听,那本来正经的歌声一下子就变了味,十八摸被她改得不伦不类,听得人面红耳赤。这种时候,她偏要到他跟前来,手也不规矩地四处乱碰。状元郎还没碰过女人,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哪经得起她的撩拨,几下过后身体就有了反应,让个腼腆的状元郎恨不得找个地洞将自己埋了。
每逢这时候,为了避免她跃跃欲试地热情帮忙,姜太清得赶紧跑,跑去水缸旁边。若她逼得急,他便直接跳进水缸里,若是不疾不徐,他就一桶水浇在身上。总之,状元郎努力要做一个坚贞不屈的男人。
半个月后,是月圆之日。那天的月亮格外的亮,格外的圆,仿佛从天上坠落,挂在了桃树梢头。
虞羡鱼准备了酒菜,请姜太清月下小酌。
姜太清早发现了,虞羡鱼平时是不进食的,姜太清吃了她那个小丸子后也能七天不进食。
那时候姜太清一连吃了两颗丸子,半个月未尝过真正饭菜的滋味,虽不饿,心中总觉得欠了一口。
桃树下的石桌上,红艳艳的是放了许多辣椒的烧河鱼,绿油油的是正当季的新鲜小蔬菜,纹理分明的卤牛肉切成巴掌大的薄片,泥巴包住的叫花鸡被砸开了滋滋地往外窜着油水闻着就喷香,花生核桃裹着亮晶晶的糖汁看着就知道一口一个嘎嘣脆,凉拌藕片红的辣椒碎绿的香菜碎白嫩嫩的藕片裹满油亮亮的汁水……
姜太清克己守礼,不看重口腹之欲,这一刻却不由吞咽了一口口水。
这还不够。
虞羡鱼开了一坛酒,那是陈年的桃花酿,酒香扑鼻而来,浓烈地让人闻着就醺醺欲醉。
虞羡鱼笑着斟酒,她没用小酒杯,觉得不够意思,用的是大海碗。
“我喝不了多少。”姜太清看着清亮的酒水如银练落入碗中,装满一碗后,虞羡鱼往他面前递,忙说。
虞羡鱼没有勉强他,将那满碗酒自己留下了,另给他倒了小半碗,递过来时,手指暧昧地在他接酒的手上摸了一把,眼睛晶亮如星,瞳仁里写满戏谑。
姜太清还没有喝酒,脸却刷地一下就通红了。他猛地站起身,将那碗酒砰地放回虞羡鱼面前,拿起本就打算给他的那一碗,不等坐下,猛地灌了一大口。
他们没有说话,就你一碗我一碗地喝酒吃菜,没多久一坛酒喝光了,虞羡鱼用剑从桃树下再挖出一坛来,斟满酒,她没有继续豪饮,而是跳到一旁舞剑。
剑光如虹,身影如风,她一时如月下嫦娥,翩翩起舞;一时如杀伐女将,征伐之气扑面而来。
他喝酒没有醉,但看她舞剑,醉得彻底。
这世上怎么会这般的女子?一时柔媚如水,一时锐利如剑,世上万种风情,都聚于她一身。
后来的事情,水到渠成。
姜太清认命了!他可能和福慧公主有缘无分。如今既已和虞羡鱼有夫妻之实,便打算对她负责到底,山里海里,天上地下,总归是陪着她吧。
可过了段时间,虞羡鱼突然在一场酣畅淋漓的欢爱后,定定地看着他,目光如同她的手,抚摸过他如玉的全身,勾魂一笑后,说,“睡够了。你该回去了。”
她翻身起床,披上衣裳,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间,对身后姜太清的呼唤置之不理。那一晚,她再未回来。姜太清起来在院中找过她,却没找到人,想着这毕竟是她的家,她就算一时使女人的小性子,总归是要回来的。他在桌边独坐了许久,后来实在困倦,就回到床上躺下,再醒来时,已经回到状元府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