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拜谢过黛衣二人,重耳灭了火源,带着自己的干饼子继续赶路了。
黛衣看着重耳的背影,心中不知为何生起一丝奇异的感觉。“他和我以往遇到的男子都不一样。”
无穷点头,道:“他这种,我一个人能打飞十个。”
黛衣气呼呼地捶了一下无穷的粗壮臂膀,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啦你这个莽夫。”
无穷嘿嘿一笑:“不疼。”
黛衣哼了一声,道:“可是他刚才问的也对啊,我们还要去哪里呢?”
无穷也不知道,也就不接话。
黛衣把玩着手里的玉环,她将玉环抛起又接住,一边走一边道:“我在林中长大,曾经以为羌高很大很大,我们穿梭林中,树林间就是这个世界的全部,后来才发现羌高只是生存于东凹山中的一个族落,它甚至都算不上一个国家,林子之外还有更为广大的地方,外面的小国都比我们厉害。”
无穷不知道说啥的时候就不会说话,黛衣也习惯了,所以也只是自言自语而已。
壮汉走在黛衣身后,在上坡的时候默默伸开手,这样能第一时间接住不小心突然摔下的黛衣。
虽然黛衣走路向来很稳,从来没摔过。
“出来这么多天了,无穷你想家吗?”
“无穷以树林为家,我这会儿就在家里。”
“那如果是别的山呢,不是东凹山,是西凸山呢,西凸山里的树林也是你的家吗?”
无穷认真的想了想,回道:“没有西凸山。”
“万一呢!”黛衣急道:“这个世界可比我们想的大太多了,以前我们还以为只有羌高族呢。你又没有去过整个世界,凭什么确定没有西凸山。”
无穷觉得黛衣说的有道理,他再次认真地想了很久,回道:“公主和树林,是我的家。我现在还是在家里。”
黛衣这下听明白了,不过她这个时候只能装作不明白。
她无法给无穷任何回应,只是所幸无穷也从来都没想让自己给他什么回应。
黛衣甩甩头,想跳开这个话题想想别的事。
也不知道那个说话行事都带着儒雅的尔冲走到哪儿了,那矜贵的模样看着像是那些外面的国家里的贵公子呢。
就那细皮嫩肉的,也不知道能不能走到那个山头。
手里的玉环真是好看,黛衣曾偷偷到集市上问过,一小块儿就要用好多好多兽皮去换。
她都没舍得换。
往前又走了一会儿,黛衣忽然停下,她转头看着无穷,笑眯眯道:“反正也不知道去哪里,不如我们去做好人好事吧?”
无穷道:“公主要去送那个小白脸回家吗?”
黛衣被一下识破,还有点害羞,她快步往重耳的方向追去,道:“不许没礼貌,人家叫尔冲。”
无穷道:“不见得真叫尔冲。”
“还有,当着外人的面不许叫我公主。”
“知道了。”
重耳真不一定能独自走到那个山头,他的脚上全是磨出的水泡,水泡经过长时间行走,被摩擦破裂,现在他的脚湿滑湿滑的,是汗和脓水和一些血液混合的结果。
每走一步都疼死了。
而且不止脚疼。
黛衣不知道给他的烂手掌上的什么药,药物起作用的直观感受也是疼。
拔凉拔凉的疼。
山路崎岖难走,有时候走着走着根本就看不到路了,重耳朝着那个山头的目标,看着面前挡路的大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