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有所带来的死士十分精锐,他们手持皮排,冒着箭雨,悍不畏死的向前冲锋。
卢承康弯着腰跟在身后,尽量避免被弩箭射到。
身边的士卒不断地倒下,鲜红的血液到处飞溅,差点溅了卢承康一脸。
很快就开始了近战,死士因为没有甲胄,很快就被秦王府的铁甲士卒围住。
死士似乎要败退,突然卢承康大吼一声:“为殿下效死,冲啊!”
死士像是打了鸡血,吼叫着向前冲击铁甲。
十几个死士就剩下了两个半,半截身子竖立在地上,异常诡异。
铁甲士卒散开,留出一条道路,尉迟敬德持矛走来。
两死士对视一眼,他们的眼神出现些许慌乱。
“尉迟敬德就在眼前,跟我杀!”
两死士被一矛贯穿,穿成了烤串。
如今血泊之中,只剩卢承康一人。
他拔出横刀,狠狠劈向尉迟敬德的头颅,可对方的力气更大,单手持矛荡飞横刀,一拳砸在了卢承康的肚子。
肚子被一阵搅合,就躺在了地上。
……
鸣犊泉大营,几位皇子已经结束了一天的狩猎,回到驻扎的营地。
今天举办的狩猎活动并不成功,几位皇子的心绪都没在狩猎上。
甚至太子、秦王二人捕获的猎物都要比往常少很多,狩猎完毕后也不竞争攀比了,自顾自的钻回大帐。
这下倒好,冠军成了李元吉,一次的狩猎活动,又差点把他的野心表露,回到大帐就找来自己的臣子开小会,商议“元吉二字合起来便是唐”。
还频频发出“汉文帝也是四郎”的论调,在帐内把酒言欢。
寅时,李元吉的宴会结束,臣子们早已回去休息,因为自己喝多了酒,便被奴仆搀扶出来放水。
塞回了小鸟,李元吉抬头看见大兄和二兄的帐内还未熄灯。
李元吉疑惑了,他们的狩猎不是输了,怎么也开宴会?
转眼,又看到一骑兵骑马快速的跑向太子大帐,速度甚至超过了自己上午的狩猎。
骑兵跳下马,跌跌撞撞的跑进大帐,帐外的火把亮着火光,照在他的脸上,似乎…还有血?
李元吉有些好奇,让奴仆回帐,自己跟上去看看。
“大兄,出什么事了。”
李元吉摸到大帐门口,掀开帐帘走了进去。
“四郎喝多了?”李建成面色严峻,指挥着奴仆给他搬凳子。
李元吉摇头晃脑:“没喝多。”
“收买尉迟敬德的行动失败了。”
“啊?”李元吉的酒突然醒了,跑到太子身边道:“出什么事了?”
“邬有,你来说。”
“我进入尉迟宅后,就感到了不对,宅门敞开,尉迟敬德身披甲胄站在前院。”
“为何身披甲胄,他发现了?”
“他的解释为刚出任务回家。”邬有道:“卢承康按照原本的计划向他劝说,可他听后直接拒绝,回到了宅内。”
“随后他后院的甲士冲出,持臂弩射向我们。”
“会不会是卢承康告密?”
“不是的!”邬有情绪激动,扑通跪在地上,声泪俱下地说道:“不可能是卢郎!”
“他为了让我逃出,提刀便冲上砍倒二人,最终被万箭射中,倒在了地上。”邬有的泪流了一地,浸湿了脚下土地:“他临死前,还在大声呐喊,为太子尽忠的口号。”
“卢郎让我转告殿下,东宫有内鬼。”
“内鬼?”李建成的眼神不自觉的飘向李元吉,此事知道的不超过五人,且都是跟随自己数年的老下属,家中基本情况自己是了解的,基本可以排除在外。
唯一的不确定性因素,就是自己的四弟李元吉。
上次杨文干事件,就是四弟在其中挑拨,让自己的下属被杀,虽然后续也向自己认错了,但怀疑的种子一旦被埋下,感情就回不到以前了。
“大兄,你看我干嘛?”李元吉有些急了:“我这次可谁都没说。”
“会不会是弟喝醉以后,顺嘴说出?”
“应该没有。”李元吉有些心虚,他这几天睡觉前总要喝酒,喝醉了才好睡觉。
李建成一看这架势,心里就知道完蛋了,很大可能是齐王府内流出的。
“四郎,你的府中有人私通秦王啊!”
“大兄放心,我回府就清理人员。”如今李元吉只能默认是自己喝醉说出,谁让自己贪嘴馋酒。
“如今也没法弥补,先回去休息吧,明日回宫再说。”
……
马车内,卢承康悠悠转醒,还好自己穿了内甲,要不然尉迟敬德那一拳真能打死自己,看来还是得强健身体了。
卢承康从马车窗子看向外面,是熟悉的街道,但分辨不出是哪里。
坐回了车里,卢承康感觉自己刚才的演技应该很逼真,有一种为主而死的壮烈感,应该唬住了邬有。
自己后来还要演一出被尉迟敬德砸晕的戏份,是不清楚外围的东宫眼线有没有被清除干净,别毁在最后一步。
马车停下,帘子掀开,露出的是郑仁泰那张脸。
“卢郎,可让我逮到你了。”郑仁泰拿进镣铐:“把我丢在平康坊,自己拍拍屁股走人了,害得我几天没下来床。”
“我是看你太累,想让你放松放松。”卢承康强忍着笑容,自己这件事确实办的不太地道。
“你给我找个好点的也行啊!”郑仁泰道:“那个肥胖的妇人把我吊起来打啊,还老让我喊他母。”
“你看看,我现在手臂上还有鞭子的痕迹呢。”
卢承康被镣铐拴住,脑袋带上了麻布袋。
“忍一忍,进宅后就好了,别被东宫眼线看到。”
虽然卢承康现在已经恢复了力气,但他还是被两士卒架起,装作一副快死的样子。
东拐西拐,进入一房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