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她这人虽脾气改不了,不过还有是有一点优点的,就是听爹的话。
临走时,她又问了爹,“爹,我成婚那日你真不能在吗”
盈海玉泉沉默了一会,“到时候再看吧,能赶来就在”
“好”
盈姝不知道爹要做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在她最重要的日子不在,她只是相信爹,爹说的话,爹都会做到的。
…
喜娘看着盈姝的眼睛带了些心疼,“小姐,盈老爷他…还没回来”
盈姝难过的低着头,眼睛里升起了些泪光。
喜娘察觉到,急忙抬起她的脸,在她眼睛前挥着,试图将眼泪给赶走。
“小姐,大喜之日,可不能哭”
盈姝哽咽问,“为什么不能哭”
“喜事哭,会坏事的,会让你和世子姑爷后半生不幸福…”喜娘说完发觉自己说错话了,拍着自己的嘴巴子,“呸呸呸,是喜娘嘴贱了,小姐别往心里去,这些都是些下民谣言,信不了”
盈姝忍住了泪水,“没事,你也是为我好,而且我没哭出来”
她说谎了,方才被喜娘抬起的一瞬,眼泪掉了一滴掉在了嫁衣上。
门外敲起了门,是长忆的声音,“小姐,婚礼要开始了”
盈姝“嗯”了一声。
长忆站在门外的身子迟迟没有离开,他是和小姐一起长大的。
只不过他们的身份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她是少岛主也是他的所念所求之人,他是保护她的侍卫也是陪同在她身边的下人。
盈姝被人搀扶着出来,她盖上了喜盖,视线能看到的只有脚下,只能依靠着他人往前走。
跨过门槛,她看见长忆的鞋子,停了下来,“长忆,今日你不用守在我身边,你也去跟着他们一起吃喜酒吧”
长忆背弯着,拿着长剑的手放在胸前,“是,小姐”
他虽不想去,然而他已经养成了不会拒绝小姐的习惯,无论小姐说了什么,就算让他现在自尽,他也会去做。
喜娘在前面撒着福纸,这是女子成婚的规矩,成婚要请一个有福气的喜娘,从女子要成婚开始,喜娘便要陪同在成婚的女子身边,日日给女子梳发点福。
点福是用喜纸一点一点刻出来的喜字,喜纸又薄又轻,一不小心就容易刻烂,而喜娘能刻出来多少福纸,便证明了女子婚后有多幸福。
沿着路往前走便要下台阶,台阶旁的石狮子绑着喜花,喜花也是由绣娘一瓣一瓣缝制的,花有多大多漂亮,也代表着二人婚后多幸福。
台阶下站着的是新郎,湳竹身上的嫁衣虽普通的多,不过依旧是很华贵的嫁衣,他的发被一根红色束发带固定,看着盈姝下台阶,他的手一早就准备好迎接。
男女成婚规矩有三条规矩不能出任何差错,一是大婚只能出现红色,不可以出现别的颜色,这是因为人们认为红色代表幸福。
二是要有证婚人,也就是一个年老幸福之人,这是因为人们认为老了幸福之人的福气会带给新婚男女。
三是大婚不能出现任何问题,否则二人婚后也会出现问题,这是因为人们迷信。
湳竹接到盈姝,拉着她的手带她踏上了红色地毯,方才还围成一堆的人,早就回到位置鼓掌静看二人的大婚。
只还剩喜娘撒着喜纸,盈姝能看到湳竹半个身子,她同湳竹行的一样,听的一样。
她能感受到湳竹手的温热,她在心里偷笑着,湳竹大概是紧张了,手中都是汗。
她们二人是要走完红地毯,周围都是宴请的客人,她们刚走过,客人便会说着恭喜的词汇。
走到一半,词汇也听了一半。
盈姝小声问,“湳竹,你父亲来了吗”
“来了”
盈姝忍不住叹了气,“可惜我爹不在”
湳竹突然停下,他冲一中年男人拱手,“林世伯,没想到你也来了”
林世伯举着酒喝尽,“毕竟是世侄的婚事,当世伯的岂能有不来之理”
湳竹笑了笑,又带着盈姝往前走。
行了一大半,问,“你方才说了什么”
盈姝回,“没什么”,她在心里嘀咕着:没听见就算了。
走完红地毯,便是证婚人的福气之礼。
盈姝和湳竹双双跪在红色蒲团上,老爷爷手放在二人额中,“愿二人幸福”
话不用说的特别厉害,有时简单的一句比那些长话厉害的多了。
盈姝幸福的点头,她被湳竹扶起来,接下来是一堆复杂的规矩。
她由着喜娘带来带去,等结束,身子累的都站不起来了,盈姝舒爽的躺在床上,湳竹在外面迎客,她自由了。
盈姝本想将盖头掀下来,可想到喜娘临走千叮咛万嘱咐的话,“小姐,盖头可千万要由世子姑爷掀下来,你可一定不要掀”
盈姝难得听话没动,一直安安静静等着湳竹回来。
等着等着自己就犯困了,头一颠一颠的。
外面的声音慢慢没了,烛光下的门窗将外面衬的火黄的亮,盈姝被一些窸窣声吵醒。
手差点没忍住就将盖头掀开了,得亏她想起来这件事不能做。
她坐的身子都酸了,趁着湳竹还没回来,胳膊伸了伸,身子站起来,在屋内走着。
走到窗边时她停了下来,外面的天色还很亮,屋内还点着蜡烛,将窗上的血迹映的一清二楚。
盈姝盖着盖头,她本来是不会发现的,只是因为她方才抬头,盖头被喜冠带着往背后掉了下去,她心惊胆颤的推开了窗户。
外面全都是刀剑打过的痕迹,院中的罗汉松被劈为两半,罗汉松上的铃铛掉在地上。
盈姝将盖头扯下去,她推开门,门口挡着一个尸体,尸体身上的衣物很熟悉,她的脸色瞬间白了,颤着身子蹲下身。
在半空停住几秒才摸向尸体,尸体被她推了一下,露出尸体的模样。
“长忆”,盈姝的声音很抖。
长忆的嘴里堵住了红布团,红布团上都是血渍,他张着双眼,胸口处插着的是自己的佩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