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让你站在我的角度,成为我,你才能真正体会到真正的我,这样你就能明白,我疼爱你不是因为什么,不是出于某种目的,而是因为我心甘情愿那样做,万般愿意给你所有你想要的东西。”
颜陌知道枫凌雪所指的是昨晚那件事,但他不愿再提起那件事了,他不想再弄明白他究竟误会她没有。但是,他又听到她对他说“爱”这个字,偏偏这种“爱”并不是用来形容亲情的,他打心底接受不了,他想逃避。
然而枫凌雪却眼巴巴地望着他,就像一个孩子祈求糖果一样祈求他给她回答,他只能硬着头皮说:“我就是因为疼爱你,所以才要带你去看病。”
“疼爱”两字说得无比艰难,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宁愿再被她打一巴掌,也不愿意对她说出这个词,这实在令他苦不堪言。
不是因为他欺骗她,而是因为他接受不了亲情这种圣洁的关系被其他的东西玷污。如果一个曾经被你真心当成姐姐的人突然要和你谈情说爱,你能接受吗?
枫凌雪不知道颜陌内心的挣扎,她说:“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是你想放下对我的责任。对于你来说,疼爱我只是一种责任,你想立刻将它完成,立刻治好我的病,然后你就能心安理得的不再疼爱我了。
可是我不希望这样,我不想成为你的责任,我想成为你自己,我要你像爱自己一样爱我,要你像永远都会照顾自己那样的照顾我。”
可怜兮兮的女人又吸了吸鼻子接着说:“你说你爱我,可你根本就不知道怎样爱我,你总是做些若即若离的傻事让我伤心欲绝。最简单的爱就是陪伴,连一只鸟都知道,爱就是飞在一起,吃在一起,睡在一起,你不会再离开了,对不对?现在我告诉你,如果你爱我,就要满足我的一切想法,接受我给你的一切。”
听了这一番话,颜陌几乎抽筋,他没想到枫凌雪这么会混淆是非,他只说了疼爱她,她却直接了当地说他爱她,“疼爱”或许没那么露骨,他还可以狡辩,说这是亲情的表达。
可是“爱”就是明晃晃地表达爱情了,枫凌雪这明明是在故意曲解他的意思,简直是强迫他对她告白了。
但是这一切能怨谁呢?只能怪中国的语言博大精深了。
她还提到了“睡在一起”这四个字,颜陌知道这不仅仅是比喻和举例子,她说的“睡在一起”就是真的要和他睡在一起,看来昨夜没成功的事,她依旧没想过放弃。
如果他现在不赶紧向她解释清楚,道理就会被她握住,日后他将永远被她牵着鼻子走,以后无论他做了什么不如她意的事,她就会说:“你说你爱我的,怎么又这样了?难道你骗我?”
然而,就算他明知道她心里是什么打算,偏偏他却不能向她辩论,看看她那可怜兮兮的样子,他怎么狠得下心对她说他不爱她?
唉,男人的心肠是那么软,女人的心机是那么深。
“我不离开。”颜陌沮丧地说,“可是…”
“我很指望那种容易给予的幸福,请别对我这么狠心,请你坚定不移地接受我对你的好。”枫凌雪立刻伸手堵住了颜陌的嘴,不给他有任何强词夺理的机会:
“答应我好不好,你要对自己说:'她是那么爱我,如果我总是抱有自己的偏见,有朝一日我会由于没有答应她要求我做的一件事而悔恨万分,而那件事竟是那样轻而易举。'”
说到这儿,她把眼睛里的雪花融化成泪水,随时随地都能流淌出来,用最软弱的态度感化颜陌那不堪一击的强硬,以此来取得胜利。
好一招软硬兼施的妙计啊,顿时让颜陌束手无策,他还能怎么反驳呢?可是他却不可能不管她的病情,他又说道:“你赢了,什么都听你的,但我有个条件。“
“你说。”
“我不会离开你半步,但是我一定要让美娜去给你请个医生回来,否则前面的承诺一律作废。”
枫凌雪沉默着,眼里有些挣扎,显然是在权衡利弊。
“就算把你的病治好了,我也会像你期望的那样疼爱你的,我疼爱你不是因为你生病,但我更希望你在健康舒适的情况下接受我的疼爱,小雪,看在我这么疼爱你的份上,你就答应我这个请求吧。”
枫凌雪舔了舔嘴唇,但是依然没有答应,好像是因为颜陌突然改变对她的称呼而措手不及,颜陌见状只好趁热打铁,把枫凌雪的手机拿过来给美娜打了个电话,不久,美娜便揉着一双还不情愿睁开的眼睛来了。
当美娜看到枫凌雪那一副令人心碎的模样,立即就把惺忪的双眼睁得老大,几步就凑到床前捧住了枫凌雪的脸,急切地说:“老天,小雪你怎么弄成了这副样子?”
见美娜这种夸张的表情和行为,颜陌心里有些好笑,他对美娜说:“你能帮她请个医生回来吗?我在这儿照顾她。”
“可以,我有个同学的小姨在这地方开了个诊所,我问问看。”美娜立即掏出了手机,虽然现在还是大清早,打电话去骚扰别人的美梦不是一件好事,但她也不得不那么做。
差不多八点的时候医生来了,这是个染着红发的妇女,看上去四十岁左右,该带的医疗用品一应俱全,枫凌雪果然发烧了,只是这位笑容满面的阿姨自信满满,帮枫凌雪扎了针之后便坐到了一边等待一个小时的输液完毕。
还好美娜这个话唠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将这位医生聊得开开心心,倒是颜陌和枫凌雪一直没融入到她们的话题之中去。
枫凌雪好像还在为颜陌叫她小雪的那件事疑虑重重,他竟然叫她小雪,她一时难以适应。
医生走了之后,大伙迎来了丰盛的早餐宴,枫凌雪的烧已经退了一些,但对于食物还是没有任何喜爱之情。
王致军好像对昨晚的事深感不耻,一直都不敢再找枫凌雪搭话,虽然着急她的病情,但也只敢在一旁小心地窥伺着。
饭局结束后,枫凌雪很适宜地说道:“很是抱歉,我发烧不能去玉龙雪山了,大家不用管我们姐弟俩,你们自己去吧。”
有几道目光小心地瞥了瞥王致军,大家都知道王致军组织这一次旅行就是为了抱得美人归,现在美人生病了,功亏一篑的感觉一定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