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侦司的人都是高手,他们要查案抓人,不是高手的都躺在了棺材里。
“从大院的边上走,凶手估计还未离开,随我去抓人!”
密侦司的二十余人,跟随着穿着官袍的两人,在院子靠墙的位置,绕了一个大圈才到了主屋的门口。
正如密侦司督办此事的司房说的,大厅中间正大马金刀的坐着个人。此人身穿一身大红袍,年纪大概只有三十出头,留着两撇小胡须,就跟两条眉毛差不多。面容白净,皮肤细腻光滑,黑色的发髻上插了一根小刀形状的发簪。
这人长得剑眉星目,仪表堂堂,给人的感觉像是翩翩公子,又像是一位饱读诗书的文人。
这人坐的不是椅子,而是一口上等的金丝楠木棺材,他靠背的东西也是金丝楠木,看起来很像是棺材的外椁。
这口棺材有点眼熟,这是司房见到棺材后的第一感觉。金丝楠木在大夏国并不算稀有,但这具棺材和外椁的颜色很深。看起来是黑金色的。暗色的木材里,仿佛藏匿着金色的绸缎。
“外面的人都是你杀的?”
“正是!”
“你杀了帝国官员,这可是死罪!”
“这位官爷,你有所不知。杀一人为罪,杀十人为凶,杀百人为恶,杀千人为将,杀万人为雄,杀十万人为雄中雄,杀百万人为神!”
红袍年轻人的语气平缓,一点波动都没有,杀人在他口中,仿佛就是吃饭喝茶的小事。
“你是何人?说话怎能如此的猖狂!”
“小司房,你总算是问对问题了。我就是这座侯府的原主人,我想杀人就杀,你们密侦司可没人能管到我!”
“狂妄至极,我们密侦司的指挥使——裘大人,是大夏国的九品高手。只要他出手,你休想逍遥法外!”
“一个很不错的笑话,我都快有点忍不住了。你们的指挥使腿脚不大好,有点瘸,他不过是一个伪九品而已!”
留着两撇小胡子的人,微微笑着扬起了手,轻轻一掌将棺盖击成了碎木屑。一个须发皆白的身影,被他从棺材里提了出来,被狠狠地砸在了地砖上。
撞击声,骨骼的碎裂声,还有地砖的开裂声,几乎在同时传出。
“指挥使大人!”
密侦司的人都被吓到了,九品高手都被揍得半死不活的。不管红袍年轻人是谁,现在的事情都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小司房,你最好别想把这条老狗带出去,你应该做你该做的事情。老狗,告诉他该怎么办!”
“快去帝国刑部,重新审理镇西侯的谋逆案子!”
“住口,再说出谋逆二字,我现在就弄死你!”
红袍人大吼了一声,声音看似不大,却震的整座房屋都晃动了。
“指挥使大人,他是谁?”
“他是血衣侯,也是第一代镇西侯!”
密侦司的指挥使裘四海,已经是九十有七的年纪。一张老脸有一半是红肿的,隐隐还能看到几个手指印。
“怎么会留有余孽?”
“混账东西,闭嘴!把我说的话带到刑部,其它的事不用你管。”
可能是脸被打得太疼了,裘四海伸手捂着老脸,嘴里不断发出吸气的嘶嘶声。
“是指挥使大人!”
司房在密侦司只是跑腿的小官,在他的上面还有不少的大人物,面对暴怒的裘四海,他连忙起身带人离开了主屋大厅。
司房看清了正对主屋大门尸体,边上还有很多空着的木桩。
“是铁衣侯!”
有一位密侦司的巡检,看清木桩上的尸体后,就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铁衣侯,是帝国勋贵,尽管是继承来的爵位。铁衣侯相当于二品的武将,仅比帝国元帅低了三个等级。
二品的官员都被杀了,还是大夏帝国的实权勋贵,这事情越闹越大了。现在又出来个血衣侯,还是第一代的镇西侯。密侦司来的这些人,也包括司房,都对第一代镇西侯没有多少耳闻。
不到四更天,刑部门口的登闻鼓就被敲响了,低沉的鼓音不知道扰了多少人的清梦。
大夏国分六部三司,刑部管着大夏的刑律。
登闻鼓也不是随便就能敲的,必定有了天大的冤情才行。
天空中的那轮弯月,被铅灰色云层遮住了,徐徐的微风也变成了疾风。大石板铺设的街道上尘土飞扬,守在镇西侯府外面的城卫军,他们手里拿着的火把,大部分都被狂风吹灭了。
一声惊雷从天空传来,带着厚重的隆隆声。
“裘瘸子,你该上路了。老天都来收你了,别让它等太久了!”
仅仅只有一刻钟的工夫,镇西侯府的主宅大厅就变了模样。血衣侯用数百匹红布,将整个大厅布置成了血红色,连房梁都被红布遮盖了。
“血衣侯,你不能杀我!”
“裘瘸子,这天下没有我不能杀的人,就算是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我现在也敢杀了他。你们杀光了我的后人,总不能不让我报仇雪恨吧。瘸子,杀人偿命不是一句空话,那是天条!”
弑君的言论让裘四海吓了一跳,大夏国的所有书籍,几乎都围绕着忠君二字。
血衣侯走到金丝楠木棺材前,棺盖的一半已经变成了碎木屑,但另一半还是完好的。
“瘸子,这是你最心爱的棺材,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外椁我就不毁坏了,留着给你下葬用。也看在当年的情分上,我会给你留个全尸!”
“血衣侯,饶命啊!”
“瘸子,你想要活命,总要给我个理由吧!你是私下救了我的后人?还是在审案的时候网开一面了?你们诛全族的事都干出来了,我报仇雪恨就不行了?这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半截棺盖的木头,在刀光中变成了一根根四尺多长的木针,和筷子差不多粗细。
当第一滴雨落下的时候,镇西侯府中传出了惨叫声,那声音让人听着直打激灵。守在外面的城卫军都害怕了,里面的人太胆大了,被大军围住了还在肆无忌惮的杀人。
惨叫声接连不断,暴雨倾盆而下,直到天亮的时候还没有停止。